拎著一隻鴨子,鴨腦袋直挺挺垂下去,顯然已經死了。
「這可咋整,這可咋整——」耍猴的哭喪著臉,嘴裡一聲迭一聲地叨咕著,就像祥林嫂的孩子被狼叼走之後,嘴裡叨咕「我真傻」差不多。
猛然間看到胖子,耍猴的手裡的鴨子掉在地上,然後撲到胖子面前:「胖兄弟啊,完了,咱們的鵝廠完了。」
「先別嚎喪。」胖子心裡更急,不過還能保持鎮定:「猴哥,你說說死多少了?」
「都已經好幾百了,而且打蔫的更多,完嘍,轉眼就變成光杆司令,俺也不想活了!」耍猴的拿腦袋使勁往胖子的胸膛上撞,咣咣直響。
胖子跟他也說不清楚,一把將他推到邊上,然後衝進院裡,迎面正看到程磊,正和王二彪子抬著一筐死鴨子往外運呢。
「胖子,你總算回來了,我看這架勢是禽霍亂,整個鵝廠鴨廠都傳染上了。」程磊看見胖子,立刻火燒火燎地說。
雖然胖子就知道禽流感,對於禽霍亂啥的一概不知,不過還是跟著程磊去了鴨棚。根據程磊說,現在鴨子死的多,大鵝抵抗力強,所以只死了幾個,不過打蔫的也不少。
用手電筒往裡面一照,鴨棚裡面已經失去往日的生機,以前要是看見人,那些鴨子就點頭哈腰,嘴裡輕聲嘎嘎著,現在,大部分都趴在地上,身上的羽毛鬆散,精神萎靡,地上還堆著一灘灘白色的稀屎。
「我叫老闆叔去找獸醫了,現在對付你說的那種病有辦法治沒有?」胖子急火火地問。
程磊搖搖頭:「雞瘟鴨瘟禽霍亂啥的,也有疫苗,不過都要提前打,等得上再打,黃花菜都涼了。現在就是獸醫來了,肯定也沒招,估計都不帶來的。」要不是胖子平時做事比較有遠見,程磊早就說他「現上轎現扎耳朵眼」了。
胖子用力砸了一下拳頭:「這事是我大意了,以為鵝廠在荒郊野外,應該不會傳染,不怪大夥。」鵝廠是胖子辛苦籌劃,這才有今日規模,還沒等有所產出,就要被扼殺在搖籃之中,實在是叫他痛心啊。
手電筒在棚子裡面又掃射幾圈,不甘的目光在那些鴨子身上來回逡巡,胖子眼前忽然一亮:「你看,有幾隻還挺精神,一點不像有病的樣子。」
「每個棚子裡面都有一些,能一下子都染上嗎,有的抵抗力強,暫時就沒事。」程磊早就發現了這個現象,所以一點也不奇怪。
胖子撓撓腦袋,心裡卻琢磨開了:難道真是這樣嗎?
雖然胖子回來,大家有了主心骨,不過,卻並不能改變現狀,依然有一隻只的鴨鵝倒地,看得大夥這個揪心啊。
面對這種情況,人們只能束手無策,就連胖子也不例外,雖然他是從三十年後來的,但他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神。
李長江招呼大夥進屋吃飯,大夥心裡這火騰騰的,哪有胃口,就連一向見飯最親的胖子,也蹲在外面抽菸,地上都是一個個菸頭子。
「還有沒有酒了,我今個就想喝醉,醉了好,一醉萬事休。」耍猴的失魂落魄的走進屋,開始翻箱倒櫃。
胖子把菸頭狠狠扔在地上:「喝醉了有個屁用,熊包。」
耍猴的攤開兩手:「那你說還能咋樣,眼巴巴瞅著更鬧心,難不成還給鴨鵝灌酒啊?」
胖子心裡一動:「弄點消毒藥啥的給鴨子大鵝灌進去行不?」
大夥一個勁晃腦袋:「沒聽說過,再說咱們這上哪找藥去啊。」
老藥子咂咂嘴:「我就懂草藥,給人治病還湊合,給雞鴨鵝治病就一竅不通了。」
「那就只能等獸醫來了再說。」胖子也沒招,只能等。
屋裡點上蠟燭,飯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大夥都坐在炕沿上或者凳子上抽悶煙,胖子這才看到,耍猴的嘴丫子鼓起一小堆水泡,看來,這傢伙是真上火了。
再依次打量大夥一遍,基本上嘴上都起泡,胖子掏出一瓶酒:「來,先吃飯,就算鴨子大鵝都死光了,咱們來年可以再養,大家不用上火,起碼咱們的雞場還在。」
「嗯,我去把飯菜熱熱。」李長江重新把菜盆子端下去,引著灶坑。
程磊忽然皺著眉頭說:「胖哥,你說雞場怎麼沒傳染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