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視線終於消失了,衛修洛磨了磨牙,輕哼一聲,臭不要臉的傢伙。
坐在他左手旁的邵文彬不經意的注視到了這一幕,他低聲問道:「衛修洛,你又不舒服了嗎?」
衛修洛瞥了他一眼,目奸邪,眉間鬱氣環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抿了抿唇,照樣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沒事。」
說完,低下頭繼續做作業。
被冷漠以待的邵文彬臉色一僵,眼底透著抑制不住的怒氣。
衛修洛的身份在某些固定人群里並不是什麼秘密。
而邵文彬這類家世雖然不顯,學習成績卻能排在全校前三十名的,就屬於那些高幹子弟口中的家世不足以碾壓劉越成的少數人,自然排除在他們的圈子之外。
在這一屆的高二一班,絕大部分學生家境優渥,例如某某局長的公子,某某主任的外甥,某某老闆的侄子……所以學習成績並不足以成為衡量一個學生優劣的唯一標準。
像是邵文彬這樣的家庭情況拿不出手的,成績再好,也是一班的底層人員。這裡的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唯一能做的就是埋頭苦讀,試圖以知識改變命運。
相比於其他對衛修洛的身份一無所知的普通學生,邵文彬曾在一次跟隨父親邵建林進入政府大院拜訪一位國土局領導的時候,見過衛修洛一面。
那時衛修洛稱呼新到任的縣委書記為爸爸。
當時的邵建林在國土局科長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七八年,滿心滿眼都想著升官。得知衛修洛和邵文彬是同學時候,邵建林吩咐他務必和衛修洛交上朋友。因為這個,邵文彬開始不動聲色的和衛修洛搭話。
卻沒想到每一次的接觸最後都以衛修洛的冷遇告終。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羞怒和不甘,加上得知邵雲去轉來一班時內心的極度不滿,邵文彬在這一刻爆了。
他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緊握成拳,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站在旁人觸手不及的地方,將這些羞辱他的人全都踩在腳底。
敏銳的衛修洛察覺到邵文彬身上氣場的變化,面色不變,並不以為意。
不過是個自命不凡的傢伙。
下了課,太陽剛剛落山,遠不到月亮升起的時候。張燁把邵雲去叫過去,帶著他往四號男生宿舍樓走去,一邊解釋道:「你既然轉進了一班,再住在二十七班的男生宿舍里就不合適了。但是我們班的八個男生宿舍都已經住滿了,我和宿管商量了一下,正好三樓那裡有一個空宿舍,你先搬進去住著吧。」
「好,謝謝張老師。」邵雲去說道。
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打掃衛生加搬宿舍,就到了快要上晚自習的時候。
樓道里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邵雲去鎖上宿舍門,抬腳正要下樓,突然低下頭往地面上看去,薄薄的一層陰氣從對面宿舍的門縫裡溢了出來。
他眉頭微皺,向前幾步,門沒鎖,他輕輕的推開。
正對門縫的床鋪上,被褥中凸起來的一團里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唐深,你怎麼回來了,我身上,好疼啊!」
邵雲去握住門把的手一緊。
頓了好一會兒,他抬腳進了宿舍。
一高的宿舍都是統一的四人間,上床下桌。邵雲去脫了鞋,順著樓梯爬上床。伸手摸進被子裡,扒出來一個抱著一個一人高的天婦羅抱枕,兩眼淚汪汪,唇角都快被咬破了的衛修洛。
他身上正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著陰氣,陰氣侵入骨髓,自然痛苦難熬。
邵雲去皺著眉頭,平生還從沒見過明明沒有佩戴什麼陰邪之物,偏偏陰氣纏身的現象,更何況衛修洛剛才上課的時候可還好好的。
衛修洛顯然已經是疼糊塗了,他微張著嘴,眼淚順著眼瞼嘩嘩的往下流,抽了抽鼻子,含糊著喊道:「疼——」
邵雲去回過神來,他把衛修洛抱在懷裡,丹田中的陽精瞬間匯聚到手心,輕撫著他的背部,讓陽精順著他的脊梁骨浸潤到五臟六腑,驅散他體內源源不斷冒出來的陰氣。
衛修洛繃緊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他悶哼一聲,下意識的摟著邵雲去的腰,絨絨的腦袋在他脖子上來回的蹭。
果然是個不安生的小東西。
邵雲去眼神飄忽。
65.第六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