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喜歡,」他舔了舔乾澀的唇,試圖讓它變得柔軟潤澤一些,唇角始終含著笑,「如果你的傢伙足夠大,我會更加崇拜您。」
下一秒,萊安感覺黑布上的光影又有了輕微的變化。
那個人竟俯下身來,緩緩湊近他的唇。
一種極其陌生又極其熟悉的氣息攫住了萊安的呼吸。
不,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萊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可能會是那個人。
一定是有人洞悉了他的弱點,在模仿著那個人,想逼他徹底崩潰。
這種手段他以前也愛玩,他最愛找到一個人的弱點,從精神上徹底地擊垮對方那樣的話,對方會比狗還乖。
一定是這樣。
那個人那麼厭惡他,不會有閒心把他綁到這裡來。
哪怕他在那個人面前脫光了,那個人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哪怕她在那個人面前死去,那個人都不會分給他半個眼神。
即使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萊安還是忍不住往前湊了湊,想更接近那令他迷戀的氣息。其實他與那個人分別多年,期間相見的次數少之又少,本應早已把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徹底忘記,可是他記憶力好,眼耳口鼻都很靈敏,只要曾經嗅見的氣息他幾乎從來不會忘記。
就算眼前這個人是假的,就算眼前這個人是在蓄意偽裝,他也不在乎。
反正他很可能就要被殺死了,反正他的眼睛被蒙了起來,什麼都看不見。萊安努力湊上前,想要親上那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從來沒有獲得過那個男人的吻,那個男人痛恨他,憎惡他,恨不能回到相遇的那一天,把他徹底地從世界上抹去。
可惜對方沒有給他機會吻上去。
對方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啪地一聲。
手掌扇在臉上的聲音在屋裡格外清晰。
萊安臉上出現了五道紅痕,臉頰火辣辣地疼。
萊安輕輕地喘息起來,竟比剛才更為甜美。
萊安唇角揚起,語氣帶著幾分關切:「你的手疼不疼?」萊安把頭轉回來,朝對方露出另一邊臉頰,「不疼的話,還想打嗎?」
啪!
另一記耳光扇在萊安轉過來的那一側臉頰上。
白皙的皮膚瞬間泛紅,還微微地腫了起來,可見下手下絲毫沒有留情。
萊安笑容更加高興:「手勁很大,我更加喜歡你了。」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的話,他願意還給他多少他都很開心。他所承受的這麼一點痛楚,哪裡及得上那個人承受過的萬分之一。
要是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把那個人所經歷過統統經歷一遍。
對方好像拿出了鞭子。
那鞭子聽起來很不錯。
其實他很怕痛,皮膚也容易發紅,只要稍稍使勁就能青紫一片。
可是他渴望眼前的人在他身上發泄。
如果那能讓眼前的人的痛苦和憎恨少一些的話,他什麼都願意做。
鞭子還是落了下來。
錐心的痛傳遍四肢百骸。
他的臉上卻還是帶著笑,隱忍著喊出那個稱呼的衝動,像是最出色的表演者一樣扮演著他應該演出的角色:一個無論被誰折磨都會興奮不已、喜歡享受痛苦的變態般的存在。
大約是發現他胸前再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拿著鞭子的人才終於停了下來。
鞭子被扔到了地上。
萊安貪婪般感知著所能感知的一切。
他現在會是什麼表情呢?
他現在會不會稍稍開心一點呢?
萊安心裡掠過千百種猜測,卻無從去印證。他的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一下,想要說點什麼,又被滿室的寂靜給堵了回去。
眼前這人不會是那個人。
那個人不會因為這樣對他而開心。
那個人只希望他永遠從他生命里消失,再也不要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那個人那麼地溫柔,對他這樣的人都很好很好,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悉心護著他,生怕他受到半點傷害。
卻不知道他會往他心口狠狠地捅上一刀,成為傷害他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