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集體三等功,犧牲的老趙和金雕被追為烈士。
當白新羽別上那枚軍功章的時候,心裡百味陳雜,他知道,這會是他一生獲得的最高榮譽,他能站在這裡領功,是戰友們用血汗換來的,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短短兩天時間裡在崑崙山上發生的一切,那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他見識了超越生命的大義和大勇,即使有一天他退伍了,軍人的精神也已經永遠刻進了他的骨髓。
獲得戰功,並沒有讓戰士們露出一絲笑容,霍喬摸著自己的軍功章,露出一個慘笑,喃喃道:「什麼能換回我兄弟的命啊……」
屋子裡傳來低低地抽泣聲,氣氛一時很是傷感。
因為很多人身體都沒恢復好,所以他們以茶代酒,給白新羽送行,以命相交的感情不需要過多的語言,白新羽知道,他永遠不會忘記雪豹大隊的每一個人。只是沒想到茶也能醉人,喝到最後,還是有不少人哭了起來,生離,死別,總是人過不去的坎兒,白新羽感覺自己也醉了,如果在雪豹大隊的經歷真是一場夢,他突然不想醒了。
陳靖坐到白新羽旁邊,紅著眼圈摸了摸他的頭,「以後不能當你的班長了,回去之後,不管你幹什麼,都要好好干,知道嗎。」
白新羽鼻頭一酸,抓住陳靖的手,張嘴用口型叫了一句「班長」。
陳靖的眼淚在眼眶裡轉了轉,自己抹掉了,他笑了笑,「你以前話那麼多,現在突然不出聲了,還真挺不習慣的,你走了之後,我該更不習慣了,從你入伍那天起,就是我帶的你,以後不能帶你了,你也不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偷懶,經常給我寫信打電話啊。」
白新羽用力點點頭,把腦袋頂在陳靖的肩窩處,輕輕撞了兩下,心裡滿是不舍。他在軍營里碰到了太多好人,陳靖就是其中之一,一路幫扶他、鞭策他、照顧他,對他的影響不可估量,這個正直又重責任的小班長,明明比他還小了一歲,卻像個大哥一樣阻止他走歪路,用自己的品行和原則感染著他,他無法形容對陳靖的感激之情,這是個值得一生尊重的戰友和前輩。
燕少榛也走了過來,和白新羽碰了碰茶杯,笑道:「新羽,開始離開部隊都會不太習慣,我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我原計劃是明年調回北京,現在我打算提前……」他壓低聲音,「回去陪你。」
白新羽淡淡一笑,他覺得自己短時間內都不會有心思想感情方面的東西了,分開之後,燕少榛那短暫的迷糊應該也會褪去,所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俞風城一直在遠處默默地看著他,卻沒有靠近,這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們倆人之間的糾葛,只是假裝看不見,那場慶功宴的氣氛是從頭到尾的壓抑和傷感。
散夥的時候,霍喬把白新羽叫進了辦公室,把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遞給他,「這是你轉關係的材料。你養好傷後也到了可以退伍的時候,到時候是要退伍,還是進北京軍區,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白新羽點點頭,結果材料的時候,心裡特別感慨。他剛進部隊的時候每天都希望能熬過兩年趕緊退伍,可真有機會退伍了,他卻還不想走了。
霍喬抽出一根煙,剛想點,大概想起醫囑來了,又放下了,他看著白新羽道:「新羽,你是個讓我很意外、也很捨不得的兵,你留在雪豹大隊一定會有更多發展,但是你卻不適合留在這裡,不說別的,你和風城的感情,就容易在關鍵時刻影響你們的判斷力。」
白新羽臉上有些發燙,從霍喬嘴裡說出這番話,讓他感到格外地尷尬,霍喬怎麼也是俞風城的長輩。
霍喬笑道:「你們的事兒也不算秘密了,不用不好意思。」
白新羽只得點點頭。
「我昏迷之後發生的事,陳靖跟我說了。」霍喬嘆了口氣,「其實……很多你們以為我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風城這個孩子,從小一直追著我的腳步,我不是沒阻止過,我們全家都阻止過,但是他不愧是老俞家的人,天生一個『倔』字,結果真讓他追到這裡來了。這孩子小時候父母都忙,很不服管教,作起來能把大人活活氣死,我是唯一一個制住他的人,他對我是崇拜也好、害怕也好,總之,小時候他就只聽我的話,不知不覺的,我幹什麼他都要學,我取得什麼成績,他也要得到,他眼睛總是追著我,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