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搖頭,「不是。」頓了頓又點頭,「也可以說是。」
「那到底是還不是啊。」裴明霞一副很是費解的頭痛模樣笑道。
「是與不是,母親聽聽就知道了。」宋賢說著,看向跟在裴明霞身後出來,一臉忐忑的金貴道,「是四表姑娘親口和你說的,要去我院子裡尋書?」
金貴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是,大少爺。」
「那為何三表姑娘會在我的書房裡?」宋賢接著問道。
金貴苦笑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宋賢往前踏了一步逼問道。
金貴忙「撲通」一聲跪下,恭敬地道,「回大少爺,奴婢是真的不知道。」說著,她略想了下,這才說道,「不過,當時四表姑娘跟我說這話時,三表姑娘也是在跟前兒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和四表姑娘同去的,還是四表姑娘不想去了,三表姑娘便一個人去了。」
宋賢笑了,原是早想好了應對說辭,怪不得繼母擺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往前踏出一步道,沉聲道,「說實話!」頓了頓又說,「你的話是真是假,一問四表妹便知。你當你說什麼我都肯信麼?!」
金貴身子不易覺察地一僵,忙借伏地磕頭掩蓋過了去,「大少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即如此,宋賢也不和她多纏牙,微微點了點頭道,「嗯,好。北安鎮離此也不過十五六里,此時動身,不過小半個時辰,就能驗證你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
言罷轉身就走。
裴明霞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飛快掩飾過去,忙喊了一聲,「賢哥兒!」
見宋賢轉身,她皺著眉下了台階,雖是責怪的話,語氣卻十分的溫和,「你今兒這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是你三表妹進了你書房罷了,你要不喜歡,往後不讓她進就是了。還值當你巴巴的到你三舅家找你四表妹問?若是這話傳到你二舅耳朵里,他們該怎麼想?必是想著咱們偏著妍丫頭。你那書房妍丫頭進得,嬈丫頭就進不得。這豈不是因小事叫親戚不痛快?」
宋賢只聽不語。
裴明霞就轉向宋大用帶著幾分埋怨道,「老爺早先可是說過不能厚此薄彼的。怎麼如今賢哥兒這般行事,你怎麼也不說句話兒?」
這是上次宋大用順水推舟送走裴嬈之後,裴明霞絮叨時,宋大用說過的話。
當時他是這麼說的,「她們是一樣的姊妹,又是一道兒來的。結果我們留一個送走一個,算怎麼回事?」
見宋大用還是不作聲,她就無奈地嘆了口氣,「原來老爺早先那話是專指不能偏著嬈丫頭的,到了妍丫頭這裡就不靈了。即這樣,往後我少叫嬈丫頭來咱們家就是了。」
然後她一把扶了宋大用的胳膊,朝宋賢道,「寶哥過生辰,你這個做哥哥的也忙了幾天了,快回去歇著罷。」
說著推了推宋大用,「老爺也進屋歇著罷,今兒瞧著你也沒少吃酒。如今連站都站不穩了。」說著又埋怨道,「我原在屋裡躺著,都快睡著了,聽見你們在這裡說三表姑娘四表姑娘,什麼進不進的,又給吵醒了。慌得我跟什麼似的趕緊的起來,還當是什麼大事兒,鬧了半天原是這個。」
一邊說一邊手上用力,拉著宋大用回屋。
宋大用沒動。
宋賢也立著沒動。
裴明霞無奈地笑了,「你們父子兩個什麼陣仗沒見過,這麼點子小事就計較上了。」
宋賢唇邊扯出一絲笑,「母親,這可不是小事。」
裴明霞便有些不高興地回頭說道,「不就是你四表妹說去你書房裡尋書,結果你三表妹和她同去。你四表妹又等不及你,先走了,只留下你三表妹嘛。這又能是什麼大事?」
「三表妹衣衫不整地從我書房裡出來。」宋賢也不知她是真沒聽見方才的話,還是聽見了故意不提,只一味的避重就輕。也只得徑直點了出來。
裴明霞頓時一愣,鬆開宋大用的胳膊,擰眉看著宋賢,「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會不知?若不是你的主意,那裴嬈哪有那麼大膽子敢這麼行事?
氣極反倒笑了,宋賢點頭道,「嗯。」
「你看到了?」裴明霞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的樣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