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戶,有地的賣地,沒地的賣身,幾乎全部變成依附白宗敏的客戶。
無人敢於反抗。
那些膽敢反抗的,要麼逃去了外地,要麼早已經死掉,小白員外是真敢殺人。
整個西鄉縣,情況都差不多。
大大小小的村落,上演著各種悲劇,不少農民逃進深山,但暫時還沒人帶頭造反。
……
一條小船,在土匪村靠岸。
一個身穿絲衣的大鬍子,下船之後找到村民,說道:「俺是楊寨主的朋友,有事要進山寨,快快帶路!」
半天之後,此人見到了楊俊。
楊俊問道:「你是哪路朋友俺怎記不住了。」
大鬍子掃向其他人,語氣囂張道:「讓他們退下,事情大得很,只跟寨主一人說。」
楊俊揮手道:「楊英留下,其他人出去。」
待屋裡只剩三人,大鬍子表明身份:「俺是祝主簿的人,只過來問一句話,為啥還不對上白村動手」
楊俊不敢怠慢,回答說:「老白員外在縣裡有人,俺劫了上白村,黑風寨就沒得安寧。」
大鬍子冷笑:「在縣衙里,知縣坐第一把交椅,祝主簿坐第二把交椅。只這兩把交椅,其餘衙吏,全是小嘍囉。有祝主簿撐腰,你還怕個甚」
楊俊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反問:「祝主簿說話,有幾次當真的怕不是把俺當槍使。」
大鬍子並不正面回答,而是拋出誘餌:「黑風寨的髒貨,須先賣給白宗敏,再賣給縣裡的商人。那些商人走私,誰敢繞開祝主簿只要伱劫了黑風寨,殺死老白員外,今後便給你引薦商人,祝主簿給你撐腰,不受那白宗敏的窩囊氣!」
此言一出,楊俊不說話了,居然在認真思考利弊得失。
這廝平常是有腦子的,也自詡講義氣,而且還有幾分婦人之仁。
但是,容易見利忘義!
如果好處足夠多,他的腦子也會壞掉,智商可謂直線下降。
黑風寨走私的茶葉,黑風寨搶劫的贓物,都需要小白員外這個中間商出貨。而祝主簿給出的承諾,卻是繞開中間商,讓山寨直接跟商人交易。
這種操作,必須有官府背景,否則根本做不長久。
而祝主簿就是官府中人,他可以成為黑風寨的靠山,甚至可以幫黑風寨洗白。
「大哥,答應吧。」楊英忍不住說。
楊英向來負責對外貿易,他知道那小白員外,靠做中間商賺了多少錢。
楊俊既想答應此事,又害怕惹來惡果,坐在那兒患得患失,猶猶豫豫,舉棋不定。
「俺……俺再想想。」楊俊難以拿主意。
大鬍子說:「你慢慢想,也不催你。只提醒你一句,再過二三十天,麥子就該收完了。等交完夏糧,村里沒剩幾個錢糧,你再去搶可搶不到那般多。告辭!」
這人說走就走,留下楊家兄弟原地發愣。
「大哥,莫再想了,」楊英慫恿道,「有了祝主簿扶持,寨子裡的貨物,就能當面賣給商人,這得多賺好些錢!祝主簿做咱的靠山,官匪一家,還怕哪個」
楊俊早已心動,卻又搖頭說:「你不曉得,老白員外在縣衙勢大,搶了他家不好收場。」
楊英分析道:「祝主簿為啥讓咱去搶上白村,還明說要殺了老白員外無非縣衙也在火併。知縣是一把交椅,不管事的。祝主簿是二把交椅,白二郎是三把交椅,許多頭目也向著白二郎。祝主簿想控制縣衙,就得火併白二郎。所以,他才讓咱去搶劫殺人。只要老白員外死了,白家的錢糧被搶光,白二郎就在縣衙站不穩!」
「這個道理俺明白。」楊俊說道。
「那還怕個甚」楊英說道,「咱們火併姚方,山寨里許多頭目都有怨氣。得讓他們把怨氣撒出來,讓他們去上白村搶劫財貨,讓他們去上白村殺人放火。到時候,氣也撒了,錢也搶了,他們也就順心了,還不對大哥服服帖帖」
「也對!」楊俊眼前一亮,他正愁擺不平寨中頭目。
火併之事影響太大,這些天裡,私下說什麼的都有,楊俊作為寨主威望大跌,必須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