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兩個陌生女人,簡直是夠了!以後是不是隔天差五的就會多幾個青梅竹馬紅顏知己什麼的?而眼前這位又是什麼來頭!
&進來吧。」樊禪先是對門邊的人溫聲道,然後才轉向身旁的貓:「她就是蓮女。」
&某貓聽了不太敢相信:「她是……蓮女?」怎麼突然長大了!
那端著食盤的佳人走過來,將東西擱在桌上,對她淺淺一笑:「喚我蓮心即可。」
&心……」勾月看向樊禪:「你給取的名字?」
樊禪點點頭。某貓一陣氣惱: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她居然什麼都不知道!而那蓮女已經低頭將兩個湯碗各推到了她們兩人面前:「今晚特地下廚給你們做了夜宵,嘗嘗看吧。」
勾月被轉移了注意力,低頭看向湯碗,竟是蓮藕羹。不過賣相很不錯,嘗了口,味道也很好。於是她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桌邊的素衣女子。對方氣質溫婉又很賢惠,這麼低眉順目地站在樊禪身邊,怎麼看都像是個聽話的妻子的感覺……
某貓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知怎地就不太舒服了。可是轉念一想……「她不是蓮女麼?」她抬起小爪子指著蓮女,問樊禪。
&啊,有什麼不對麼?」樊禪淡淡看過來。
&她還煮蓮藕給我們吃……」感覺就是在剁手讓我們吃一樣。勾月腦海中忽然浮現女子面無表情拿刀剁著自己的藕臂的場景。背後一涼。
樊禪喝湯的動作一頓,看了眼依舊眉目溫和的女子,對某貓嗔怪道:「亂想些什麼。」
……
走廊外,一個身影駐足良久,最後終是邁開步子,翩然離去。銀色長髮的末梢在空氣中划過優美的弧度,帶起一絲冷冽。那姣美的身形走進了不遠處的房間裡,輕輕合上門。
院角樹影搖晃,地上濃蔭斑駁。天邊明月與繁星交相輝映,是個晴朗無雲的夜晚。
梆,梆,梆。一片尋常街巷裡,夜色中響起有規律的打更聲,接著便是一道蒼老悠長的吆喝。
&乾物燥,小心火燭……」
空蕩蕩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夜風捲起幾片枯葉,窸窸窣窣地擦過磚牆。從遠處隱約傳來了幾聲咳嗽聲。此時沿街上店鋪都關了門,路邊圍牆裡的一戶戶人家也都熄了燈,睡下了。
&乾物燥,小心火燭。」又是三下梆子聲,夜已過半。
遠遠地,蒼老且低啞的聲音和著梆子聲,與被月光拖得長長的影子一起,出現在巷子拐角,慢慢走出,寂寂地晃蕩在街上。而後,吆喝的聲音和那孤單的身影才一點點變得清晰。是個有些佝僂的老人,頭髮花白,老態龍鍾,步子還微微發顫。
他是這片地域裡的打更人,夜裡這個時候大街上除了他,大概就只剩下那些個酒足飯飽從彩樓畫棟里走出來的晚歸人了。
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地走在街上,嘴裡哼著小曲,右手還緊緊攥了個酒罈,不時地往嘴裡灌幾口,一邊嘿嘿地醉笑。聽見遠處更聲,他停下來拍著肚皮打了個飽嗝,嘟囔:「唔……竟然,呃,這麼快就宵禁了麼……」
但接著他又眯著醉眼笑了起來:「都怪那幾個小娘們太纏人了嘿嘿……」搖了搖發暈的腦袋,腳下加快了步子。轉過一條小巷,卻迎面走來一個步履蹣跚的人影。
他嚇得踉蹌了一下,睜大了眼睛使勁兒瞧,儘管這小巷子裡光線昏暗,還是看清了對方是個老頭子。那老頭頂著破舊的布帽,面容隱在陰影中,提著梆子,一下又一下地敲著。
&來是個打更的,嘁,唬我一跳。」醉漢不甚在意,晃悠悠走過去。錯肩而過時,卻聽砰地一聲悶響,後頸一痛,眼前就天旋地轉地暗了下來。
他再醒來時,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漆漆的。他提起手裡仍攥著的酒罈,晃了晃,掂量著已灑了大半,於是罵罵咧咧地爬起身。好不容易等眼睛適應了些,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
&怎麼回事?」他驀地一驚,頭上如澆了盆冷水,還帶七分醉意的腦袋立即就清醒了許多。這屋中滿是發霉的怪味兒,布置簡單。而對面暗沉沉的角落裡,擺了一個大水缸,灰慘慘的,看上去已經上了好些年月。
自己好端端地怎麼就到這裡來了,噝……不對,記得之前被誰敲了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