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那廝竟趁她睡著了的時候和一個陌生女子約會?!還有說有笑的樣子……
真是豈有此理!勾月尤帶的那幾分惺忪睡意頓時消散,美眸一瞪,卻還沒質問出口呢,前面的陌生女子就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漂亮的人兒。」她聽見一把低柔好聽的嗓音如是說。而她也同時看清了這位女子的面容。清秀乾淨,溫婉柔和,讓人感覺十分舒服,如泉水一般清潤。和蓮心有些相像呢……嗯,就是這類人最危險了。
某貓頓時生出危機感。
樊禪回頭看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撫額,淡淡道,「她是雨靈。」
&靈?」勾月這才恢復常態,赤腳踩著木製的門廊地板,走過來坐到樊禪身邊。淡香襲來,樊禪無意識地瞥了眼那雙瑩白小巧的腳,目光從那粉潤透亮的腳趾甲上掠過,隨後神色清淡地收起手中的柳刀。
&實……其實我是迷路了。」白衣女子帶著幾分打擾了別人的歉意,緊接著就忍不住蹙起了一對秀眉,低聲道:「我是隨雨而生的靈體,也會隨著雨的停止而幻滅,周而復始,如此循環下去。但這回我一覺醒來,不知怎地就輾轉到了這裡,找不到原先待的地方了。」
佳人面露愁色,楚楚可憐,讓人不禁動容。
樊禪溫聲向她解釋:「這裡是神隱山,清水縣邊境。」
雨靈一聽不由驚怔,掩唇低呼:「天啊……竟這麼遠。」
&之前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麼?我原以為雨靈是該隨著那片烏雲走的呢。」勾月生出幾分興趣,傾身過來,順勢倚靠在樊禪肩上:「你這次怎麼跑了這麼遠。」
雨靈垂下眸子,眼裡憂傷難掩:「我也不知道,就迷迷糊糊地……該怎麼辦吶……我還和那人說好了的。」她說著突然想到什麼,有幾分著急地抬起頭來問面前兩人:「不知二位可曾看見過一隻紅色的狐狸?」
&狐狸?」勾月挑眉。
&雨靈點點頭:「周身皮毛像火焰一樣美麗的狐狸。額頭還有一縷雲霧似的白紋,好看極了。她……她已經有兩百年道行,修得了人形。」
&是我同她走失了……」
白衣人方亮起的眸光轉瞬又黯淡了下去,澀然咬了咬唇。
那個雨季里,她們意外地相遇,成為了知己,在一起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但她終究是雨靈,註定要消失于晴天的。於是天放晴的時候,她帶著不曾有過的遺憾和不舍,如煙飄散了。
只不過當她再次甦醒時,卻驚喜地發現那火紅的身影仍在原處等她。那一刻,她幾欲落淚。就這樣,在後來的日子裡,她們在一場場不知何時會降臨的雨里短暫地見面,然後又分離。
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呢——記得有一次,她帶著歉意跟她的狐狸說。對方卻笑著回答,幸而我沒缺席你的記憶,每次你只要一睜開眼,我就在旁側,仿佛我們從未分開過一樣。
所以她跟她約定,就算無法擁有時時刻刻,以這樣殘缺的方式,也要一直在一起。可是……又怎麼能做到呢。她心中亦有她,卻踟躕不已。這般小心翼翼不忍言說的喜歡,太過殘忍了。
而在上一場雨停之前,她終究還是鼓起勇氣親吻了她,卻還來不及說出那句心底的話,就消失了。
……
&來這裡這麼久了,倒沒見過什麼狐狸。」勾月插嘴道。
雨靈回過神來,搖頭苦笑:「也是,哪有那麼巧能遇到呢。」
樊禪問她:「你可有她的近身之物?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雨靈眸心一顫,驚喜地望過來。隨即只猶豫了一瞬,便拿出一小撮火紅的毛髮捧在手心裡,遞了過來。
那毛髮用一根青絲纏繞起來,結成了一小捆。一看就知道是那隻紅狐狸和她自己身上的東西了,結髮結髮,其意欲已經不用言明。勾月眼睛一眯,嘴角上揚。
於是在某貓女曖昧的目光里,雨靈有些難為情地低下了頭。樊禪沒說什麼,接過毛髮,而後揚手祭出一小面銅鏡。再將銅鏡平放膝上,毛髮置於鏡心,並指虛劃了一道暗符。
嘴裡低念出一句咒訣,銅鏡中央就立即現出了一束光線,穿透雨幕,指向遠處的一個方向。
&要找的那個人在東南方向,離這裡很遠,算起來……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