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舌頭對著阿諾的臉舔起來。阿諾是一臉無奈,被舔得整張臉都是口水。
恰在此時,半夏忽然回來了,阿水先是一愣,然後忽然鬆開抱著亂啃的阿諾,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大嚎起來,一邊嚎著一邊向半夏的方向使勁,揮舞著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半夏忙接過阿水,摟在懷裡,又進屋給她餵奶。她看來確實是餓極了的,逮住奶-頭狠命地吸吮了好一陣。半響後,她像是吃了個大半飽,便不再那麼急切,嘴裡一邊嘓著,一邊時不時停下來抬著清澈的大眼睛看看半夏,那樣子像是確認半夏是還在的。
見了女兒這樣的情態,半夏心中酸楚,想著在山上生死不知的無末,又焦急萬分。
在半夏家曾經出現過的那隻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問起阿諾,阿諾也不曾見,想來是自己傷情恢復後便自己上山去了。而在山上的族人還在搜尋,他們漸漸把搜索範圍擴大,甚至在那些大火燒過的禁地附近也找了起來。禁地附近,燒糊的動物肉體混雜著冰冷的雨雪的味道,在在提醒著人們這裡曾發生過的殘局。
費的眉頭一直未曾舒展,他遠眺著禁地深處,只是如今大雪覆蓋,不知道這火曾經燒到過哪裡,狼族的傷亡又是如何?
他如今深知望族人世代受著狼族的庇護,相互依存其勢為唇舌,若是一方有難,另一方勢必不能獨存。如此大的禍事,為何這禁地附近卻不見一隻狼出沒?費對狼族了解並不多,他無法判斷狼族如今處於什麼境地。心中最可怕的猜想便是,難道狼族被這場大火燒得幾乎滅族?逃出來的竟然只有那麼一隻燒了一半的野狼嗎?
想著這些,費感到越發頭疼。他從少年時候自己那一胎所出的親妹子亡故後,便一直有這頭疼的毛病。最近這些時日過於勞累幾乎每夜頭疼不得安眠,是以才向上人要了能讓人安睡的藥酒。那藥酒倒是極為靈驗的,喝上一兩口便一夜無憂。費想到這裡,又回頭掃了眼自己那個不爭氣的侄子,不由得越發頭疼。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自己貪嘴不說,還把那酒給族人喝,竟然釀成如此禍事!
費咬了咬牙,默默地忍受著筋脈仿佛在竄動的太陽穴傳來的劇痛。父親將望族的一切交到了無末的手中,可是卻同時也把無末交到了自己手中。
無末是不能出任何意外的,他一定要找到無末。
就在費想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時,一個族人匆忙跑過來匯報道:「十一叔,不好了,找不到木娃了。」
現在天色實在晚了,費正打算讓女人們下山去,是以先將女人們聚集在一起清點人數。此時聽到這個,他皺眉,沉聲道:「剛才是誰和木娃在一起?」
族人匯報說:「是銀娘幾個人,她們說木娃中間要去小解,她們便在一旁等著,木娃鑽進了旁邊的樹叢,可是等了半天不見木娃出來,進去找時,卻沒有木娃的蹤跡。」
費點頭:「好,現在帶我去木娃失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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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娃失蹤的消息傳到山下,大家又增加了擔心。聽說費帶人搜查了半響,也不見木娃的蹤跡。多琿萬沒想到無末沒找到,還賠進去了女兒,於是慌得不肯下山,說是晚上要在山上一起找,可是費怎麼允許呢,硬是讓人把她帶下來了。
這事聽到半夏心裡,自然又添了心事,這晚上阿水卻開始鬧了起來,哭著死活不睡,小手緊緊拉著半夏的衣服不放開。半夏原本就憂心煩躁,如今孩子這麼一鬧,更是心酸。好不容易將阿水哄睡了,自己躺在那裡,根本睡不著。若是她有翅膀,真恨不得飛到山上去找她的無末。
就這麼睜著眼睛到天亮,懶懶地下炕,打算去做飯,卻見阿諾已經端進來一碗熱騰騰的粟米粥:「嬸,你先吃些吧。今天你留在家裡照顧阿水,我也跟著大傢伙上山去找吧。」
半夏望著小阿諾懂事的樣子,鼻子一酸,就要落淚,不過她強自忍下,點頭說:「好,你代嬸嬸上山去找吧。」
這一天,阿諾也跟著上山了,可是還是毫無所獲。這對於木娃的娘家婆家,還有半夏來說,真是折磨和煎熬。木娃的公婆更是大哭著喊道:「若是你就這麼沒了,厚炎回來我可怎麼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