汰,適者生存,她現在才深感到錢的重要性。沒有錢就少了笑容、少了和氣、少了精神。全工廠上下近千口子人,要吃飯、要穿衣、要娶媳婦嫁姑娘,還要看病住院贍養老人……。一切都離不開錢,侯梅生一籌莫展。按說她在廠里也算不了什麼人物,連個黨委委員都不是,可是銷售科卻是廠里惟一的經濟來源哪!
正在這當兒,朱桐生回來了。
梅生剛生孩子不久,廠里根據她的實際情況,分了一套住房給她。兩室一廳,娘倆過日子顯得挺寬展。朱桐生進到客廳,大咧咧往沙發一躺,隨手扔下二佰塊錢,說:
「這些錢你們先用著!」
梅生不高興,沒好氣地說:「半年不回家了,就這點錢?夠買菜的、還是夠給娃交學費的?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行了吧你,孩子又不是我的種,我管球那麼多的事!」
「當初我要做掉,你為啥百般阻撓?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現在你倒有話說了?」
「當時如果聽了你的話,豈不便宜了董榆生!他狗日的仗著有幾個臭錢,罵我丟人現眼,還不知誰丟人現眼哩?我給他把兒子養著,他倒挺風光自在,不告他驢日的還怪事出來了?」
「別,千萬別干傻事。時候不早了,快睡吧,桐生。」梅生被觸著心事,怕翻起陳年老賬,忙過去幫朱桐生解扣子脫衣服。
朱桐生一把推開,他知道梅生最怕提那件事,她愈怕他愈說,這是他治服侯梅生的最得力的一招。自己解開扣子,邊脫衣服邊冷冷笑道:
「你到這時候了還替他說話?怪不得董榆生至今不結婚呢,老實告訴我你們倆是不是還有勾搭?別把我當猴耍了!」
「胡說啥呀你?這些年我連娘家都沒回過。」
「那你為啥老向著他說話?我一提董榆生這仨字,你不是遮、就是攔,我們是兩口子,還是你們是兩口子?」
「誰向誰呀?都是一塊長大的,人要講良心,榆生可沒怎麼樣過我。都這麼些年了,陳穀子爛芝麻的,提那些幹啥?」
「不提,說得輕巧?你能忍下這口氣,我還忍不下這口氣呢!為啥他下的種,叫我替他養兒子?反過來還是他有理,這個世界還講公道嗎?」
「實話對你說,這孩子根本和董榆生無關。」
「不是他,還有誰?我就不信世上還比他更缺德的!」
「真的不是,桐生你饒了我吧!我又不是口袋裡賣貓,結婚前就告訴過你的。你的錢我不要,孩子由我一個人養大。我做的孽,我自己受。」
「我才不像你那麼好心眼哩!好心又不能當錢使,誰落你的好、誰買你的賬?算了梅生,咱倆不吵也不爭,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呢?告訴你個消息,今天我去了趟涼水泉子,董榆生可是真發了,又是大車、又是小車,開著好幾個廠子,還有滿山滿窪的果樹。你沒見那個傻b,如今可神氣了,山民們也賤,跟前跟後的,還稱呼他什麼『董總』,叫人聽著就膩歪,他算個球呀?……」
「我知道榆生會有這麼一天的。他不像你,除了說粗話還有啥本事?榆生大人大量,不計個人恩怨,上了幾年大學,長了學問也長了見識。他到了這一步,也是你逼的。」
「當初你為啥不嫁他呀?」
「你問我,你怎麼不問你自己呀!」
「侯梅生,我!」朱桐生一骨碌翻身從床上爬起來,順手摸過一個茶杯扔到地板上,茶杯摔成碎片片。他嫌不解氣,還要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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