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起,便說相中了這白玉京,想好好修整修整,將來夏日暑熱難耐時,供父皇母后母妃們避暑休養。這才入了股,做了二東家。想來,父皇只會欣慰,不會惱怒罷?
將來,這白玉京若真的入了父皇的眼,只怕對自己,對母妃,也是大有好處。
大皇子的生母趙美人,身份低微,不得寵。即便早早生了兒子,卻因著與皇帝感情不和,受盡冷落。大皇子性子疏朗寬厚,卻也處處謹慎,小心翼翼,不得不為日後多做打算。如今,若成了白玉京的二東家,一來可以充實錢財,二來可以暗暗發展勢力。再者,若得了機會,還可以藉此親近親近父皇。
「東家瞧得起我,我便做了這二東家!」大皇子不由望向戴言,目光意味深長。心中尋思著,想來當初與戴言的相遇,當初巴葉落在自己肩膀上,或許就是夏湘和戴言事先安排好的。不然,被熬出來的巴葉怎麼會忽然野性難馴,忽然撲到自己肩上來了?
戴言彎起嘴角,不置可否。
夏湘懸著的心放下一半,繼續道:「那咱們商量商量……這股份……」
「東家覺得,分我幾層合適?」大皇子不是貪婪之人,卻也希望這份產業能保證他所需的銀錢。
夏湘抿嘴一笑,忽然轉頭望向戴言,問道:「戴言,你怎麼看?」
戴言心裡一陣好笑,夏湘真會難為人,這絕對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兒。搞不好就兩邊兒都得罪,他眼睛一眯,笑了。
「依我看,你倆每人一層股份,其餘八層都歸我才好。」戴言露出個死不要臉的笑容,笑眯眯地望著夏湘。
夏湘白了他一眼,轉而對大皇子說道:「你一我九,如何?」
大皇子一口茶沒喝好,噴了出來。戴言看著大皇子的狼狽樣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夏湘有點兒尷尬,連忙吩咐採蓮遞過帕子給大皇子擦了擦前襟。
「我一你九?東家真是……真是慷慨。」大皇子促狹地望著夏湘,又喝了口茶,順了順氣。
夏湘有些尷尬,微微一笑:「買賣不就講究個討價還價嘛,我只提了個茬兒,又沒拍板兒。您若覺得不合適,我再稍稍讓些利不就成了?」
稍稍讓些?大皇子頓時斂去笑意,眉目端凝,毫不含糊地開口道:「東家四層,我六層。」
夏湘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比之窗外的烏雲滾滾也毫不遜色。戴言瞧著二人的樣子,心裡一陣唏噓,幸好方才沒有摻合進來,否則,肯定左右不是人。
「事實上……您也不是我唯一的選擇。」夏湘驀地綻放個笑容,笑容極美,戴言和大皇子微微一愣。
片刻後,大皇子回過心神,笑道:「東家若還有更合適的人選,何必來找我?」
夏湘蹙眉,懶得打太極,眉眼間多了一絲凌厲:「既然如此,李公子喝了茶,便移步生活館罷。碧巧,給李公子取把傘來。」
大皇子驀地站起身來,脫口道:「怎麼?輪到我就不許討價還價了?這是什麼道理?」
這四六分,可不比她的一九分來的過分,自己還沒跳腳,這丫頭怎麼反倒先怒了?還冷言冷語急著送客?
夏湘瞧著大皇子惶急的樣子,心裡一陣好笑,從身邊的泥金小碟里取了個荔枝笑道:「我七你三。沒得商量!」說著,剝了荔枝送到嘴裡,往旁里的青瓷碟里吐了個小小的荔枝核。那模樣,瞧著相當悠閒。
「一言為定!」大皇子揉了揉額角,心裡一陣煩悶,轉頭望向戴言,卻發現那廝笑的無比愜意,心中一陣火氣:「明兒陪我捉只鷹,我要熬鷹!」
戴言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明兒?明兒我得陪東家去上香,沒空兒。咱們還是改日再約吧。」
大皇子鬱卒。
是夜,雨聲譁然。
乳娘坐在燈下納鞋底,夏湘勸道:「乳娘,黑燈瞎火的,您也不怕累著眼睛。歇歇罷,明兒咱們還要去寺里上香呢。」
京都郊外有座慈恩寺,斗拱飛檐,香火鼎盛,往來香客不斷,據說十分靈驗。
如今夏湘的生意愈做愈大,乳娘便惦記著去趟慈恩寺,一來求財,二來求平安。乳娘一再敦促,夏湘便也動了心。整日悶在莊子上,也想出去走動走動,去瞧瞧京都繁華,看看古剎風光。
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