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更早些,當太子李璋詢問她皇后要做什麼時,情勢就已經陡轉直下。
她和皇后籌謀許久的事,被太子一眼看穿。
而原本已安排李璟和葉嬌共處一室,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杜瀟然只能祈禱。
祈禱這些人足夠可靠,即便死,都能遵從她的安排。
夏日炎熱,杜瀟然卻渾身冰涼。
她強迫自己站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白泛兮審案。
他是太子太傅,他應該是太子的人,那麼他就應該,保全皇后。
內室和外殿之間,隔著遮擋視線的帳幔和屏風。
皇帝已脫去繁重的袞冕,摘掉發冠,換上輕薄的圓領袍,腳穿白襪,坐在蒲團上。
夜深不益飲茶。矮桌上放著消食的山楂,和一壺牡丹花蕊安神湯。
皇后坐在皇帝對面,沒有更衣,神色也已經平靜如常。
「還沒有查出是什麼毒嗎?」她問道。
皇帝看一眼皇后,又看向外殿。
宮婢掀開帳幔,白泛兮穩步上前,跪稟道:「稟告聖上,微臣已查明,此毒是催情藥物,趙王殿下暫無性命之憂。」
皇帝微微頷首,白泛兮起身離去,再去查別的。
「催情藥物?」皇后厲聲道,「宮禁森嚴,怎會有如此污穢之物?是誰下毒?是誰負責今日宮宴?」
負責宮宴的有很多人。
禮部、尚食局、內侍省,若細究下去,招待臣子和宗親的是康王,而主管女眷飲食的,是太子妃和楚王妃。
皇帝任由皇后說了許多,神情冷淡道:「皇后稍安勿躁,看看白統領還會查出什麼。」
白泛兮很快便回來了,他回稟道:「毒藥藏在酒水中,酒是專供女眷飲用的葡萄酒。這種酒只開了兩壺,一壺在趙王殿下桌案上,還有一壺……」
「還有一壺在哪裡?」皇后急急問。
白泛兮猶豫著,抬頭回答:「另有一壺已經找到,在楚王妃桌案上。」
「楚王妃……」
皇后站起身,似有些不敢相信。因為情緒激動,有些搖晃。
她抬手怒指白泛兮,問道:「沒有查錯?」
「沒有,」白泛兮道,「那壺酒剛剛開封,只喝了半盞,楚王妃便抬步離席。宮婢說,楚王妃去尋找趙王,甚至支開了貼身婢女。事關女眷,微臣不敢輕易傳喚。」
「楚王妃,楚王妃……」皇后重複著這幾個字,神情震驚憤怒,又羞恥煎熬,她切齒道,「去找趙王?她吃了那種髒東西,去找趙王?楚王才走了幾日,她就熬不住了嗎?」
層層屏風阻擋,皇后的聲音還是傳往殿外。
杜瀟然稍稍放心。
是了,就是這樣。
楚王妃負責女眷酒水,只有她和趙王飲了催情酒,這便不是投毒,而是她誘使趙王喝下,意欲親近。
這才是她們謀劃的本意。
恐怕即便是太子,也不能想到。但今日的事,總覺得不會簡簡單單定罪。
果然,皇后的聲音傳出的一瞬間,有人快步衝進內殿,打斷了皇后的話。
「不是!」那人的聲音像是在吼,「絕不是楚王妃!這事兒跟楚王妃沒有關係!」
是趙王李璟。
李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中毒了,萬般煎熬、險些有損皇室尊嚴之下,不得不告訴父皇。
原以為父皇會查明真相,為他出氣,卻沒想到竟然查到葉嬌頭上。
她明明跟自己一樣,是受害者。
如果她也中了毒,那她在哪裡?
李璟幾乎要去捂住皇后的嘴,但他本能地還是跪在皇帝面前,壓低聲音嘶吼,乞求皇帝明辨是非。
「父皇您信兒臣,」李璟心如火焚,賭咒道,「絕不是楚王妃。若是她,兒臣情願被天打雷劈。」
「不是她,那又是誰?」皇后質問道。
李璟抬頭看著自己的母后。
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母后對他的管束一直都很鬆散。就算惹了事,也是二哥受
葉嬌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