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鄙視,耐心地解釋道:「嬌嬌給我放的。」
嚴從錚的臉一黑,旋即又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不忘了炫耀。」
「本王從不做錦衣夜行的事,」李策驕傲道,「你倒是也炫耀點什麼?」
嚴從錚苦笑搖頭道:「我想請殿下分析,聖上真的會讓舒文出嫁嗎?」
如果當真聯姻,鴻臚寺需要做很多事。
「聖上不會,」李策道,「太子會。」
嚴從錚神色微凜,道:「我明白了。」
李策轉頭看著嚴從錚,鄭重道:「我們都不捨得舒文,但也都不希望再起兵戈。太宗皇帝英明神武,尚且要送出文成公主和親。有些事,你懂的。」
嚴從錚懂。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忘戰必危、好戰必亡。
如今連舒文的母親長公主都同意這件事,他一個外人,如何阻攔?
更何況那個小姑娘倔得很,已經開始採辦嫁妝了。
離開前,嚴從錚寬慰李策道:「聽說劍南道瘟疫將要肅清,楚王妃也該回來了。」
「我自己出城去接!」李策咳嗽著,固執道,「你可不准搶我的風頭。」
嚴從錚「嘁」了一聲,頗為不屑地揚長而去。
等他走了,李策才平躺下去。他的精氣神似乎已經用完,喘息著閉上眼睛,伸手摸索著,尋到糖罐。
嬌嬌知不知道,他的糖快吃完了呢?
她還好嗎?自己真沒用,無法到她身邊去。
太子李璋縱馬來到癘人坊外時,葉嬌正被圍在正中間。
她沒有斥罵,更沒有解釋,她安安靜靜,在聽病患說話。
看來一開始的騷亂已經平息了。
李璋稍稍放下心,走近幾步,便聽到病患在哭訴自己的難處。
「一場疫病,我家死得只剩下我和最小的孩子。孩子好了,我還病著。我被抓去別處,孩子怎麼辦?」
「聽說藥品短缺了,以前一日三副藥,現在只給一副,是為什麼?」
葉嬌耐心安撫解釋。
「家裡只剩下一個人的,會統一住在一起,由各地里長負責吃穿用度。」
「以前三副,現在一副,是因為病情緩和了。」
然而百姓們依舊不滿。
「里長?他們肯盡心幫忙嗎?」
「因為病情緩和?我們聽說藥很貴,因為沒有人參了!」
「對對!沒有人參了,偷偷摻的別的藥,所以我兒子昨晚才死了。你們治好了別人,為什麼不能把我們也治好?戶部撥下來的銀兩,是不是被貪走了?」
這句話掀起一陣波瀾。
李璋向人群擠去,聽到更大的呼聲:「我們哪兒也不去,你們要是動壞心思,我們就進京告御狀!」
許多人附和著這句話,高舉拳頭,在空中揮舞。
混亂中,李璋看到有人舉起的是樹枝和石頭。
「告御狀!告御狀!」
這聲音山呼海嘯刺痛李璋耳膜。
他向說話的方向看去。
剎那間,殺心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