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藍色的蔡州雲花綾,方方正正,做工精良。
「葉小姐,」他退開一步,留出男女大防的距離,道,「疼的時候都會哭的,我小的時候,我爹就常常把我打哭。」
其實現在也常打,只是他忍住不哭了。
這句話緩解了葉柔的尷尬。
葉柔沒有接他的手帕。
這孩子今日有些不同,神情語氣,總覺得有些刻意。葉柔掏出自己的手帕,輕輕拭淚,問道:「武候長怎麼有空到渡口來?」
「有公事。」白羨魚訕訕地收回手帕,低著頭再退一步。
葉柔站在馬車前,對白羨魚勉強笑了笑:「武候長去忙吧,我這就回去了。」
「哦,好。」白羨魚看著葉柔爬上馬車,聽到誰在「梆梆」地敲著什麼。他轉頭,見馮劫坐在馬車前室,用馬鞭敲著馬鞍,示意白羨魚讓一讓。
白羨魚這才發現自己擋住了路,牽馬避讓。
沾染泥土的車輪滾滾向前,帶走佳人,也仿佛帶走了他的什麼東西。
「馮伯,」馬車走出很遠,葉柔才低聲道,「我害怕。」
馮劫束手無策又關心擔憂,也只能隔著車簾勸道:「小姐莫怕,京都有楚王,有老爺,這是男人們的事,您只管等著消息。」
「怎能拖累楚王呢?」葉柔搖頭,抬袖拭淚,「兄長和妹妹不在,我要好好守著家,守著生意,不能出錯。還有父親,我總覺得他……」
葉柔欲言又止,緊咬嘴唇,又想流淚。
她努力忍住,甚至掐了一下自己的腿。
哭有什麼用呢?那些惡人看見你的眼淚,只會輕視你,並且想方設法,用更惡毒的手段,去摧毀你。
要堅強。
葉柔在心裡鼓勵自己:要堅強。
在渡口找到六皇子李璨的白羨魚,覺得自己的心終於靜了些。
不知為何,每次見到葉柔,他都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柔軟下來,被軟綿綿的東西包裹著,無法呼吸。
此時見到李璨,那些柔軟的東西像被大風颳走,只剩下公事公辦的淡漠。
「殿下的信。」白羨魚遞出信,李璨看一眼火漆印鑑,似乎不怎麼著急,揣入衣袖。
怎麼會不急呢?
白羨魚想不明白。那可是太子的信,太子此時在劍南道平息瘟疫,說不定會有什麼大事交代。
「哦,」李璨見他有些疑惑,解釋道,「天色漸晚,回去再看吧。況且這裡人多眼雜,也不方便。」
他們雙人雙馬,並轡而行,早把乘坐馬車的李策和其餘官員甩在身後。
白羨魚無所謂地點頭。
這是太子的急信,又不是他的,若不是想看看渡口有沒有人難為葉柔,他可以等李璨回去,再交出信件。
白羨魚自嘲地笑笑,覺得自己想多了。
李策在這裡,葉柔很安全。
只不過她哭了……
「白武候長,白武候長?」李璨的聲音打斷了白羨魚的思索。
「喊你好幾聲了,」李璨道,「武候長魔怔了嗎?」
「沒,」白羨魚回過神來,「殿下要說什麼?」
「家裡怎麼樣?」李璨問。
他問家裡,白羨魚以為他是問自己身為禁軍統領的父親。
「還好。」白羨魚道,「太子不在京都,聖上又在安養,父親吃住都在禁軍衙署,很少回家。」
這些事情李璨當然知道,他問的是別的。
「聽說有人到白府提親,武候長沒有中意的姑娘嗎?」傍晚有些冷,李璨圍緊狐裘,笑眯眯問。
「她們都很好,」白羨魚同樣笑著回答,「只是都沒我好。」
李璨爽朗地笑了:「閣下豪門,普通姑娘的確配不上。」
白羨魚趁著氣氛好,突然發問:「安國公府真的私運生鐵?會不會是被人陷害?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被陷害了,對嗎?」
四周突然靜了,只能聽到馬蹄「嘚嘚」聲。
「如果不是被陷害的,」李璨轉頭看向白羨魚,眼神清亮,透著要看穿對方心事
獨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