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對付嗎?」
白羨魚的心裡緊了緊。
他轉過身,仔細想好措辭,才回答道:「殿下不必對付她,她要嫁給楚王,楚王沒有什麼力量同殿下抗衡。如今皇子中,只有李琛暫可為敵。」
李璋抬眼看著白羨魚,狹長的眼睛中湧入蠟燭的光線,變幻莫測。
似乎過了很久,他的唇角才微微揚起,抬手碰了碰肩膀的傷口,點頭道:「你說的很對。」
白羨魚似乎鬆了一口氣,將要離開時,又找補道:「但殿下若覺得她是敵人,她便也是卑職的敵人。」
「你去吧。」李璋對白羨魚柔和地笑笑,囑咐道,「天色已晚。」
天色已晚,但白羨魚家裡是沒有晚飯的。
他的母親信佛吃齋,過午不食,過了午後,家裡一般就不開火了。
以前白羨魚喜歡在安國公府蹭飯,他總是等著葉嬌下衙後一起回去,吃過飯再走。
安國公府的飯菜很合他的口味,有時候因為他去,還會再加一道菜。
點心盒裡的桃酥,也會多一些。
但是現在——
現在也不錯,長安城酒樓食肆無數,他一個劍南道大將軍的兒子,還吃不起嗎?
白羨魚隨便拐進一家,找了個乾淨的桌子坐下,猛一抬頭,忽然怔住。
隔著一個桌案,坐著他的上司,京兆府尹劉硯。
假裝沒看見已經不行了,因為劉硯正從衣袖裡掏什麼東西,目光看向這邊,同樣有些意外,邀請道:「過來吃吧。」
白羨魚拿著刀挪過去,才看到劉硯掏出來的是芥菜罈子。
一小壇芥菜絲,細心地夾出來一筷子,又封好放回去。再從另外一個衣袖中掏了掏,這次掏出來油布,裡面是冒著熱氣的雜麵饅頭。五個。
「大人,」白羨魚忍不住問,「您來這裡吃飯,是借桌子的吧?」
食物自帶,只用桌子。
劉硯坦然地笑笑,招呼跑堂道:「來一碗白米粥,」又對白羨魚道,「你吃什麼,點幾樣。」
跑堂充滿期待地看著白羨魚,然而白羨魚覺得,上司吃粥啃饅頭,他點大魚大肉不合適。
於是白羨魚聞著隔壁飯桌的食物香味,咽下口水道:「我……也來碗白米粥。」
兩碗米粥很快送上來,米糯湯稠,上面還點綴幾顆枸杞,暖胃提神。
白羨魚大大咧咧地從劉硯那裡拿來饅頭,又找跑堂要了一點芝麻油,澆在芥菜絲上,嘗了一口。
咸香脆嫩,配著雜糧饅頭,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好吃嗎?」劉硯問。
「好吃。」白羨魚說著又拿了一個饅頭,劉硯把僅剩的一個饅頭包了起來,見芥菜絲已經被吃完,不得不再次掏出小罈子,極珍惜地往外夾了一筷子。
「卑職來!」白羨魚接過小罈子,倒扣在餐盤上,倒了個乾乾淨淨。
劉硯連忙道:「吃不完,吃不完。」
「卑職飯量大。」白羨魚笑道,「大人不會嫌棄我吧?」
「怎麼會?」劉硯說著,發現他最後一個饅頭,已經被白羨魚拿去了。
他索性捧起粥,喝了一口,教訓起白羨魚:「下個月你官復原職,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莽撞了。」
「什麼?」白羨魚嘴裡塞滿芥菜絲,有些吐字不清。
「官復原職,」劉硯道,「你不知道嗎?臘月初,葉武侯長便遞交了換職申請,說要把武侯長的位置還給你。聖上已經允准,下個月,就調她到兵部去了。」
白羨魚停止咀嚼,好聽清劉硯的話。
「葉武侯長,她……」
劉硯趁機夾了幾口芥菜,說話越來越慢:「她在奏摺里為你說了不少好話,可見你這一年,的確做得很好。」
她還替他說了不少好話?
一時間,白羨魚心中五味雜陳。
兵部不像武侯鋪,無非是偵緝緝拿、維持秩序、為聖上清道開路、維持治安這些瑣事。
那裡可是要去戰場的。
「她一個女人,去兵部能做什麼?」白羨魚訕
帝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