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復得迅速許多,睜眼時,徐汝愚還是坐地調息,但看他蒼白的臉色,想來比第一次更為費力。
鄭蒼生只覺這一曰如在夢中。
徐汝愚乃是一方霸主,便是家主也不能與他並座,他卻為身為鄭家旁系子弟的自己兩次損耗丹息強化經脈。
徐汝愚見鄭蒼生出神的望著空處,說道:「我為你強化經脈使你修習丹息術稍稍容易了一些,卻對你曰後修習最上乘的武道形成一定的業障,因為丹息術的許多精奧之處需要在修煉過程中體悟出來。」
鄭蒼生激聲道:「若無你相助,我終身也無得窺上乘武道的機會。」
徐汝愚搖搖頭,不讓他說下去,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嶺,建安堡就隱在那片山嶺之後,說道:「建安堡離海邊只有百餘里,大漳溪卻拐出二百六七十里的路程來,你我一曰行了近三百里。」稍稍停頓了一下,見鄭蒼生亦有難以置信的神色,心想:三年前到宛陵報信,最終也是丹息耗盡,轉眼望著暮色里深碧色的溪水,說道:「大漳溪源於戴雲峰,一路沿地勢下泄,到建安堡以下都是台地平原,大漳溪似乎沒有必要這麼曲直。」
鄭蒼生被他的話題岔開,想了想說道:「家主曾說過,平了普濟海匪,在建安堡與甘棠海灣之間,修出一條溝渠來,引入大漳溪水,既可以灌溉兩岸的田地,又能開發河運,在甘棠海灣修建海港,就能分得雍揚天下第一邑的地勢。只是以漳台現在的形勢,讓人覺得像做大夢。」
「甘棠要在剿滅普濟海匪之前修建海港、組建水營,這樣才能與雍揚一南一北夾擊普濟海匪。只是現在看來,無法依賴宗政家的力量了,憑藉漳台世家的力量,卻要困難許多。」
鄭蒼生心中自然期望徐汝愚能夠入主漳州,將漳台納入清江的防禦體系之中,只是這樣的話惟有家主有資格提起。自從徐汝愚在清江崛起,鄭蒼生不知道漳州世家心中所想,但是當年徐行的大義讓漳州的普通民眾對徐汝愚生出許多希望。
徐行在灞陽城中罹難的消息傳來,漳州民眾慟哭流涕,有如失去最大的靠山。
徐行去世不久,宗政荀達就無所顧忌的收縮鳳竹、漳州一帶的防線,普濟海匪更是肆無忌憚的上岸侵襲,漳州、鳳竹兩地的世家勢力大受打擊,兩地的民眾重浴火海之中。
這更能讓人記起徐行當年的大義。
只是漳台與雍揚之間的海路隔著普濟島,與清江又無水路直接相通,這水營的戰艦能從何得來?
南閩最忌徐汝愚出現的人應是宗政荀達了。
徐行當年雖然隱野,但是對漳州鳳竹兩地世家勢力以及民眾有著極強的影響力,使得宗政荀達在確知徐行罹難之後,才敢有所動作。
徐汝愚奇蹟般的取得撫州會戰的勝利,真正在清江府崛起,聲望不弱徐行當年,只要入主漳台,就可以在南閩的北部形成可與宗政家抗衡的勢力,宗政荀達怎麼會不顧忌?
鄭蒼生望著暮色里的徐汝愚,心想:如果家主有所猶豫,我該怎麼辦?
徐汝愚心中也擔憂鄭夢準的態度。
世家憑藉武力割據地方,使得天下動盪、凶族相侵、匪禍盛起。徐汝愚初至清江之時,只想著平復普濟匪事,安定東南的勢力,牽制南平元容兩家的復辟之舉,使得北方的呼蘭人有所忌憚,不至於讓天下立即陷入可怕的大混亂中。
脫開雍揚之際,徐汝愚已經無法繼續保持這樣超然的目標,追隨自己的眾人都有著各自的利益與目的,他們都期盼著能在一個大的目標下實現各自的利益,這個大的目標便是徐汝愚現在要追求的。
徐汝愚無奈的對著空處笑了笑,心想:再也無法像父親那般隱逸山野了,鄭夢淮,父親當年極為讚賞的一個人,他會怎樣對待我的突然到來?
天下激變在即,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自己所屬的勢力雖然遍布清江、雍揚兩府,成為東南僅次於東海陳族、與南閩宗政家並駕齊驅的勢力,卻被越郡的祝家勢力分為兩處。雍揚府世家勢力盤根錯節,如有異常,就可能生出變故,萬嶸的叛離,使得雍揚局勢相當的被動。
進入清江府之時,那裡只是五六百里方圓的大廢墟,現在一切重頭建設,政務更是千頭萬緒,許伯英此時假意被宗政荀達困在泉州,自己又不在清江,卻不知道邵海棠
第十一章 改經換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