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的大拇指,可有人不樂意了。這些人以柔然貴族利益集團為主,他們本身就壟斷著對外貿易,顏端此舉將他們的利益鏈條生生斬斷,他們如何不憤怒?
所以才有了謝長顯兵指顏端。
西昭國策是官不與民爭利,除了鹽鐵等重要物資,其他都採取自由貿易原則,這項政策是數年來重法打壓豪強的成就,顏端將此項政策直接用於柔然,大概沒想到反噬會如此嚴重。
他確實沒想到。
得知謝長顯從丹江帶兵過來,他連跑都來不及,只得暗罵了聲這個謝長顯真是頗煩,看見誰他都想打,特麼就一戰爭機器!
他一路連跑帶躲的往金剛輪山走,想和蕭釗之留下的人馬匯合,沒想到半路上被謝長顯截斷在小南川,躲在一面山塬上,謝長顯沒辦法攻過來,他也沒辦法逃出去,雙方已經僵持了好幾天。
顏端就坐在山坡上憂心忡忡的吃烤魚,吃一口嘆一口氣,真不該為了一時意氣端了柔然,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去金剛輪山要借道柔然,心想摟草打兔子,還不如順便將盛樂拿下。
柔然外壯內虛,果然不經打。沒想到的是那些貴族非要魚死網破和他較勁,草原不比南朝,民風真是剽悍,直接搬來謝長顯。
引狼入室!請神容易送神難!愚蠢!
他吃一口罵一句,面對困境卻束手無策。
夏爾嘉風塵僕僕,還沒走到金剛輪山便遇到大隊人馬從他旁邊經過,那旗幟上飄揚著昭字,他就知道是西昭來解顏端困局的。
謝長顯必然截斷了金剛輪山下的人馬,這時看見西昭王軍,夏爾嘉倒放心了,他拿著蕭釗之印章追上前去,見那軍隊正停下來休息,看到一個總兵模樣的人,他忙下馬拱手,「有勞向你們將軍通傳,在下奉重光帝之命前來。」
那人一看是個南朝人,倒少了六分戒備敵意,聽到重光帝三個字更是大喜過望,忙和和氣氣問,「閣下見過聖上?聖上在哪裡?」
夏爾嘉道,「恕罪,如今不能說,有勞帶我見你們主帥,必將細稟。」
那人狐疑的打量了夏爾嘉一番,見他眉目淡然,氣度不凡,想了想,神色凝重的叫了個傳令兵過來耳語一番,那傳令兵匆匆領命而去。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我叫李勢,是本次出征的參軍。」
夏爾嘉道,「我與你們……駙馬爺是舊交。」
正遲疑再如何說,那傳令兵回來報,「回稟,主上讓帶過去。」
李參軍忙做了個請的手勢,夏爾嘉牽了馬過去。
層層通傳,夏爾嘉這才被帶到一座行軍帳前。
李參軍小聲道,「閣下運氣極好,我主上竟然讓你直接進去。」說著替他掀開軍帳。
夏爾嘉道了謝,舉步進去,那帳中站著個素衣女子,正邊喝藥邊看地圖。
湘湘!
夏爾嘉看著她,眩暈了下。
解憂也看見了他,愣住了。
咣的一聲,那藥碗摔碎在她腳下,將她素白的衣衫染上片片褐色。周圍忙要收拾,解憂揮揮手,鎮定的讓他們下去。
眾人退出時候狐疑又戒備的看著他,見陛下神色激動,像是舊相識,這才慢慢退出去。
良久,他們都沒有說話。
可是他們淚流滿面,卻沒人敢上前一步。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他至死都無法釋懷,再回來,早已滄海桑田。
如果他偏要愛她,只能是另一種愛,比如臣子對於君王,長輩對於晚輩。
他聲音沙啞,還未意識到,話已出口,「十分思念你,湘湘。」
「有多思念?」
「不知道。」頓了頓,他道,「剛看見你,我暈了下。你說我有多失神。」
解憂輕笑了下,慢慢的走過來,「你瘦啦。」
他本就清瘦,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臉頰,夏爾嘉後退一步,不動聲色的躲開,「這是……重光帝封鎮西王的詔書,請……陛下過目。」
解憂臉色蒼白,顫抖著手拿過那簡陋詔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