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豪門千金,丁君怡準備的紅酒自然是不差的。
「來,先干一杯!」
丁君怡將酒倒好,便主動舉起高腳杯朝張大川邀請。
張大川從善如流地舉杯回應,兩隻玻璃杯在茶几上方輕輕一碰,空氣中立時傳來一聲清脆而空靈的響動。
隨即,葡萄紅色的酒液便緩緩進入了二人的口中。
味蕾始一品嘗,果香、花香便鋪滿口腔,芳醇柔順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腹中,淡淡的苦澀之後,便是無窮的回甘。
不一會兒,酒過三巡,二人交談的話題又重新回到了呂望葵的事情上。
丁君怡嘆道:
「我原以為這次那老狐狸肯定是栽定了,頂多最後垂死掙扎一下,但應該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沒想到,他竟然利用醫藥審查協會即將到來的換屆選舉一事,把我們針對他的輿論節奏,直接扣上了權力鬥爭的帽子。」
「讓他這樣一攪合,公眾的注意力徹底偏移,再難被拉回來。」
「我們之前的努力,恐怕要竹籃打水了。」
說到這兒,她滿臉鬱悶,乾脆自飲了一杯,借酒澆愁。
張大川見她居然喝起了悶酒,不由搖搖頭,勸道:
「倒也不至於這麼垂頭喪氣的,案板上殺魚它還得用尾巴扇你兩下呢,何況是人呢?」
「對方會使出手段反擊一下,再正常不過了,我們還遠遠沒到投子認輸的時候。」
丁君怡卻並不樂觀。
她語氣充滿無奈,解釋道:
「你不了解醫藥審查協會,尤其是我們滬城的分會,裡面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入會成員的醫術水平。任何人,想要競選協會的領導職務的話,首先就必須要擁有過硬的醫術水平!」
「反而是人品、組織能力、人際關係這些並不是很重要。」
「這十年來,呂望葵憑藉著神醫的名頭,讓協會裡面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都倒向了他那一系。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拉攏了幾個,關係甚至還不怎麼牢靠。」
「如果這次為期半個月的醫術比拼中沒有人能贏過他,那他的威望肯定會進一步攀升。」
「屆時,協會領導層的換屆選舉上,呂望葵帶著如日中天的威望去參選,肯定是穩操勝券。」
「今天晚上他在節目中的發言就已經從烏闕毒素的劑量上做文章了,等到他成功連任了醫藥審查協會的會長一職後,便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那他肯定會直接以醫藥審查協會的名義出面,將麻生K2的問題徹底定性下來。」
「到那時,人家代表著醫藥安全的最權威機構,我們想反駁都難。」
說完這些,丁君怡還提到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當初走特別通道,讓剛剛研發定型的靜怡止痛藥,快速通過醫藥審查協會的質量安全審核這件事。
當時之所以能那麼快通過審核,就是因為臨近換屆選舉,醫藥審查協會裡各部門都怕被競爭者抓住痛腳,開始認真辦事了。
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故意卡審核時間,以權謀私地去針對丁君怡。
不然的話,光憑呂望葵在協會裡的威望,靜怡止痛藥就不可能那麼快通過審核。
有的是人願意在不被追究責任的前提下故意卡住這個審核時間,給呂望葵賣個順水人情。
所以,如果讓呂望葵成功連任了會長,那麼整個醫藥審查協會肯定就只剩下了一種聲音,呂望葵的意思,很大程度上就是代表了整個審查協會的意思。
如此一來,只憑丁君怡和張大川兩人,拿什麼去碰瓷這種官方的權威機構?
聽完丁君怡擺出來的這些情況,張大川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醫藥審查協會的會長權力很大,但沒想到呂望葵不僅是職務上的權力大,在協會裡的威望和話語權也大得離譜。
沉默片刻後,張大川微微眯了眯眼神,露出一抹厲色。
他冷聲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讓他連任,直接讓他輸掉這場醫術比拼!」
丁君怡滿臉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