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些情況,華康仁恍然醒悟過來:
這豈不是說當初是他自己有眼不識泰山,才兜兜轉轉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他忍不住想給自己一巴掌。
平白繞這麼一圈,耽誤了多少時間啊!
要是因此耽誤了女兒的最佳搶救時間,那真是哭都沒地兒哭了。
想到這裡,華康仁雙手合十,幾乎是九十度彎腰,朝張大川乞求道:
「張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那天在江心島上的冒犯,還請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求您救救我女兒吧,只要能救活她,您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的。」
說話間,他又連續給張大川鞠了三個躬,聲音悲嗆,甚至想要直接跪下磕頭。
張大川見狀,連忙搶在華康仁跪下去之前抬手扶起對方:
「華先生,這禮太嚴重了,我可受不起。你放心,我既然來了,自然就是要給你女兒看病的。至於最終能否治好,還是要先看看病人的情況再說。」
一旁的任化民見狀,暗暗點頭。
行醫者,最忌諱病人還沒見到,就先給家屬打包票信口承諾。
從剛才張大川的表現來看,還算是一個合格的醫者。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華康仁女兒所在的iCU病房裡。
空氣中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在病房中間那張厚重的白色病床上,躺著一個渾身貼滿了各種檢測器探頭的女孩兒。
如果不去看女孩兒的臉,光看她身上插的那些輸液管、生命體徵檢測器等,會讓人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憐憫之心。
但如果加上那張長滿了毒瘡的臉,就不再是憐憫了,而是令人感到恐怖!
那些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毒瘡,幾乎遮住了女孩兒的整張容貌。
不僅僅是臉,脖頸、手臂、軀體只要是衣服沒有遮住的地方,都布滿了這種毒瘡。
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自然也有,只是視線暫時看不到而已。
這些毒瘡就像是被某種蟲子啃噬過一樣,坑坑窪窪,毒瘡裡面還擠滿了黃色或者白色的膿液,但凡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都很難多看那怕一眼!
即便在場幾人除了華康仁之外都是醫生,此刻看到那女孩兒的情況,也忍不住發毛,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完全是人在看到噁心事物的生理性反應,不受控制。
望著女兒這副模樣,身為老父親的華康仁忍不住抹了把眼淚,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強忍著悲痛說道:
「張神醫,讓您見笑了,其實我女兒以前很漂亮的,這照片就是她以前的樣子。」
「如果早知道新產品的研發實驗會讓她染上這種惡疾,我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進研發部門的,哪怕公司破產,我也不希望看到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華康仁撫摸著照片上那個女孩兒白淨無瑕的臉,老淚縱橫。
張大川側目往那照片上看了看,的確,華康仁的女兒很漂亮。
照片上那個女孩兒是穿著白大褂,雙手插著衣兜站在實驗室外面拍攝的。
她表情平靜,脖子上掛著一張藍色工作證,額前劉海梳成中分,其餘青絲團在腦後,戴著金絲眼鏡,一眼看上去就給人感覺是一個充滿了智慧與學識的女人。
氣質溫柔而知性。
五官精緻的瓜子臉上不施粉黛,基本是素顏,除了本身臉蛋漂亮身材高挑圓潤之外,和大部分科研工作者幾乎沒區別,打扮非常樸實。
這樣的形象,再跟眼前躺在病床上的那個身影一對比,很難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華先生,我會盡力醫治的,你也不要太悲傷了,不管結果如何,我相信你女兒都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樣傷心的樣子。」
張大川拍了拍華康仁的肩頭,讓他儘量保持情緒平穩,免得悲傷過度,女兒還沒治好,做父親的又倒下了。
「多謝,謝謝張神醫!」華康仁連連道謝。
為了不耽擱時間,他跟幾人打了個招呼後,主動退出了病房,去外面等待結果。
等他出去後,張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