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擔心啦,這種事情是在數百年的時光中緩慢發生的。」徐嵐自顧自的繼續悠悠的講著。「所以,唐朝的時候,人們大多都能認出我是波斯人。過了五代,到了北宋,就只是覺得我長了雙顏色奇怪的眼睛而已了。而且,人種這事情本來就很混雜,那時候的波斯人,也並不是典型的金髮碧眼的北歐白人,是雅利安人和地中海人混合而成的,硬要說的話,有點印度白人的樣子。」
徐嵐站起身,走回藤椅,靠著椅背,看天上的雲,雲被身後的月亮照得通亮,看起來很白。滕存一跟過來,挪了張竹根凳,坐到徐嵐身邊。紅酒杯里的殘底,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澤,滕存一看得有點痴了。
「看著像血嗎」
徐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盯著自己的,滕存一抬起頭,想要看進那綠眸的最深處,卻怎麼也探不到底。
「所以,原本是喝血的」
「是啊。」
「不是不需要嗎」
「的確不需要,但是想要分離開來是需要技巧的,我原本並不了解。」
「我不太明白。」
「想像一下,你是一個氏族時期的人類,有一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我這種狀態,你能做出什麼反應,又能怎麼認知自己。反正我是完全憑著本能行動了,所以,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裡,我基本就像是一隻野獸一樣活著,也像一隻野獸一樣被人追殺。說不定都有些神話傳說是以我為原型的呢。」徐嵐自嘲的笑了。
徐嵐不常笑,但笑起來透著甜美,只是那綠眸中滲出的憂傷讓滕存一不忍心再看下去,只能扭過身,伸手拿了塊桂花糕過來,直接送到徐嵐的唇邊,徐嵐也就吃了。
滕存一不敢再問下去,他怕徐嵐眼中蕩漾的綠波會淌出來,所以便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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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5日,星期二,多雲
今天很早,徐嵐就來把我叫醒了,催我整理行李。他已經把整個別墅收拾乾淨,早餐擺在吧檯上,他自己的行李箱也已經在客廳里了。看那樣子,大概是忙了一晚上。他說可以回家了。
我找大二的學弟打聽,徐蓓蓓並沒有回來給他們上課,其他的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下午回到家,家裡已經打掃過了。徐嵐還幫我把衣服整進了柜子。
徐嵐做了晚飯,老樣子的大塊肉,老樣子的一言不發的吃肉看電視。他似乎又恢復到那個冰山宅,生活似乎又恢復到了熟悉的日常,或者,是我自認為的日常。
只有冰箱冷藏室里滿滿的月餅和糕點在提醒我剛過去的那個中秋夜。
其實我還有一肚子的問題,
既然徐嵐不喜歡回憶起那些過往,還是讓這些問題爛在肚子裡吧。
今天,雲開了,剛才,看見徐嵐趴在陽台的欄杆上,看十六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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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星期五,多雲
今天,剛到學校,龍飛躍就跑來告訴我,徐蓓蓓辭職了。她大概是回山西了吧,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
徐嵐也再沒有提過一句,每日只是宅著,冰箱裡的糕點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再過兩天就到了國慶假期,徐嵐完全沒有提假期計劃的事情。
無所謂了,陪他宅著,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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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星期一,多雲
雖然我非常樂意做點什麼哄徐嵐開心,但是,但是,這也,太,
總之,昨天晚上,他突然跑來讓我收拾行李。
今早,吃過早飯就匆匆出發了。
午飯,是在溫泉吃的老地方、老房間、老池子他那一副理所當然要把我的整個假期泡掉的架勢,怎麼還是很讓人火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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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6日,星期六,晴
戊戌年八月二十七,諸事不宜
忌交易、開業、安葬
看見周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