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外已經擁上來大批的黑衣人,殺聲起伏,明軍十名刀盾手在前,十名長槍手將槍架在盾牆上,三十名鳥銃手站在山門前的台階上,五十名士卒迅速將山門保護起來。
院牆上、屋上則趴著蹲著六十多名弓手、鳥銃手,剩下的人則在前院,握緊刀槍嚴陣以待。
衝上來的黑衣人,並沒有猛衝,被銃手放倒幾人後,立刻在距離山門百步的地方停下與守衛互射。
一時間,彈雨亂飛,打在盾牌上,火星四濺,這群黑衣人中,居然有近百人的鳥銃手,用的同樣是三列輪擊的方法,明顯不是什麼盜匪。
不過,黑衣人的銃手雖多,但明顯在訓練上還是不如守衛,輪射一輪,被打死幾人,剩下的就不敢列隊而射,紛紛隱蔽起來,各自亂射,反而被守衛壓制了下來。
遠處石階上,那林中的青年一身黑衣,正負手望著山的雲峰觀和不斷向上涌去的黑衣士卒。
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隆武之弟豫王朱聿鍔,他目光陰沉如水,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誰敢打擾他的思緒。
桂王朱由榔,不僅是隆武帝欲除之而後快,唐王、豫王以及擁唐派大臣也不希望他繼續活在世間。
兩王欲殺桂王的原由與隆武帝基本一至,就是因為一旦隆武駕崩,桂王作為法統繼承人,極有可能被人擁立為帝,只是隆武殺桂王,是想傳位給幼皇子,而豫王與蘇觀生等人是想引用「兄終弟及」擁立唐王朱聿鐭登基,將皇統保持在唐藩手中。
對於大學士蘇觀生而言,當初清兵入侵廣南時,他已經與桂王徹底交惡,而桂王在廣南事變中倉皇而逃的表現,也使他認為桂王並非英主,而隆武帝年邁,皇子太過年幼,顯然不適合繼承大位,那就只有在廣京監國抵抗過清兵的唐王朱聿鐭,可以成為擁唐派擁立的最佳人選。
其實此時,蘇觀生這一派的地位十分尷尬,首先他們是擁護隆武的,但想法卻又與隆武不同,以至於他們活動非常心,因為一但隆武知道他們的想法,那他們也有可能成為皇帝的敵人。
這次刺殺桂王的行動,便是大學士蘇關生與兩王策劃,他們也十分擔心王彥的立場,不想王彥與桂王見面,使得桂王忽然獲得一隻強大的助力,只是蘇觀生與唐王只是想針對桂王,但豫王此時顯然有不同的想法。
在豫王身後站著的那札須大漢,身高七尺,體型雄壯,皮膚黝黑儼如一頭黑熊,手持一桿大鐵槍。
這壯漢也是個名人,曾是從橫粵海的大海盜,乃四姓海盜之一的徐貴相。
當初鄭之豹聯合四姓海盜封鎖粵海,想要鎖死王彥,但被水師擊敗,四姓海盜一死兩降,只有他僥倖逃脫。
這幾年來廣南海貿發展迅速,每日來往於海上的船隻不可計數,要他的日子也該好混,事實也確實如此,起初他是劫了不少船隻,發了橫財,但最近日子卻越發不好過起來。
這除了廣東水師有新船下水,船窄而長,還配了大槳,速度比海盜的福船要快,一旦發現不易逃脫以外,便是海商勢力快速增長,像是有五忠軍背景的靖海商行,護衛力量便十分強大,不要打劫,海盜見了都要繞著走。
海上不好混,原來投降的四姓海盜石壁、馬玄生,現在卻身份洗白,成了水師參將,這讓徐貴相十分懊悔,現在看來,當初不逃,直接投降反而要好一些。
水師大力圍剿南海上的海盜,以確保貿易順暢,徐貴相便有了上岸的心思,正好唐王勢力不足,兩方一拍即合,徐貴向便投靠到了唐王麾下。
唐王雖然掌握了由底層宗室編練的捧日軍,但是宗室子弟基本不啥用,這次行動的主力還是徐貴相手下的三百多精銳海匪。
此時他心急如焚,他知道最近肇慶府的府兵正在集結,進行冬訓,新興縣附近集結了不少府兵,方才山上一枚煙火直射上夜空,顯然是在求救,如果府兵在山下一堵,他們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殿下!」徐貴相上前打斷了朱聿鍔的思緒,低聲道:「我們必須要加強進攻,快速衝進去。」
「不急,等等信號!」朱聿鍔思緒被打斷,回頭看了他一眼,平靜道。
「卑職怕新興縣的府兵趕來支援。」徐貴相抱拳躬身。
朱聿鍔顯然考慮過這個問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