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不少宗室就匆匆趕到戶部外,等了許久,官差們才出來,他們先搬出一張桌子,一名五品的主事座定後,吏才開始鬧哄哄的讓宗室排好隊。
之前,是在戶部大堂,擺上茶水糕,等他們上門,他們偏不來,現在再來,就自然沒了那個待遇。
眼下戶部的行為,明顯帶著侮辱之意,但誰讓宗室輸了呢?
在戶部門前的街道上,宗室不得不排成單行,緩緩的往前挪動,有鎮國將軍級別的宗室,想要搞搞特權,被戶部吏很不客氣的擋了回去,只能乖乖的排入一眼望不到尾的隊伍。
宗室鬧著麼大動靜,王彥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他平時雷厲風行,按規矩辦事,就被認為軟弱可欺,這回他便官僚一回,要整治的就是那些爵位高,不將朝廷的話放在眼中的宗室。
這時排在前面的宗室拿出地契,戶部官員給他換了一份,蓋上戶部官印,就可以到台灣領地。
宗室們看有人換好了,不禁鬆了口氣,將懸了一晚上的心放鬆下來,也有人悄然離開隊伍,沒有換契,便快速離去。
那人離開了戶部衙門前的街道,在城中轉了幾轉,然後到了一座紅牆黃瓦的宅子前。這宅子坐落在南京城最為繁華的中正街,門前一對石獅子,一雌一雄各鎮一邊,銅釘大門也顯示著主人的身份不凡。
益王一脈早已封藩,在南京沒有王府,他到南京後便出手,買下這座宅子暫時居住。
來人敲了幾下門,片刻後,從門內伸出個人頭來,看清來人後,便放其閃身而入,然後引著來人順著甬道,沿著徑穿過花草樹叢,走到一座閣樓前。
門子在外稟報幾句,閣樓的門開了,裡面坐著的正是益王、襄王等人,昨日參與集會的宗藩,大都在此。
一見到報信的進來,幾位藩王幾乎同時開口:「怎麼樣?」
「回諸位殿下的話。」來人行禮道:「戶部那邊確實開始換契了,許多北方逃來的宗室已經排起了長隊。」
「這群人吃我們的,喝我們的,被王夫之和秦王幾句話就得臨陣倒戈,他們良心不會痛嗎?」襄王臉上滿是憤怒。
北方宗室逃到南方,朝廷消減了俸祿,而宗室又揮霍無度,不少人都是靠南方宗室接濟生活,但昨晚,這些北方宗室,特別是低層的宗室,卻在王夫之和秦王的動下,率先逃離了聚會之所,西華門外的宗室瞬間去了大半,讓南方的宗室內心十分憤慨。
「唉!現在這些也沒用了。」遼王嘆了口氣,「王夫之的也是實情,不換田,逃過來的宗室短期內什麼也得不到,而同意朝廷遷台,台灣的地至少能落袋為安。下面的宗室比不了我們這些藩王,俸祿就那麼多,目光自然也短視一些,不顧長遠,況且昨天,我們已經輸了,朝廷那邊在一分化瓦解,那種情況下,我們都已經動搖,何況他們呢?」
「我只是心中不平,咽不下這口氣。王彥那廝那樣抹黑我們宗室,我懷疑他有不軌之心。」襄王咬牙切齒,襄王府萬頃土地,全要換到台灣荒蕪之地,而且置換之後,除了五千畝免稅之外,剩下的今後還要繳稅,王彥這是像擰毛巾一樣,要把他身上的水都擰乾,他心裡怎麼能不恨。
屋內的眾多藩王,都嘆了口氣,藩地在湖南武岡的岷藩心中也是肉疼,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這件事難道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唐王、魯王就真不為我們話」
其他幾位宗藩也哭喪著臉,「是啊,還能不能想想辦法,讓朝廷稍微改改條件,我們這麼多家當,特別是王府,那可是幾代先王的經營,可不能這麼化為烏有啊!」
「要不找唐王、魯王再想想辦法,這次聚會不還是豫王的暗示麼,他們現在是宗室中掌握實權的親王,天塌下來,他們得著啊!」
「什麼?」提起這個,襄王就一肚子火氣,現在他們不僅目的沒達到,把自己的名聲搞的噴臭,最後還是要遷台,而且還徹底得罪了王彥,今後指不定還有鞋穿,總之賠了夫人又折兵,使他對唐、魯兩王也十分不滿,「我們這次就是被他們當槍使了,現在情勢不妙,唐王、魯王早就向王彥低頭,還有那個豫王,要不是他暗示,我們能弄得灰頭土臉,現在你看見他人影沒有,早不知躲哪兒去了。」
「就是啊!」一名藩王拍著桌子站起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