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自洞庭湖口一戰後,勒克德渾便一蹶不振,軍務全由佟養和來處理。
這一敗下來,清軍除非再抽調兵馬入楚,否則已經沒有擊敗王彥的可能,但清軍也不是完全沒有一戰之力,佟養和尚有兩萬三千多鐵騎,兩萬五千多綠營兵,將近五萬人馬,明軍也不亦取勝。
這時王彥在清理戰場後,便與清兵相持下塞,兩家營塞之間不過五里,相互對持。
王彥原本以為清兵在經歷失敗之後,會退回武昌,那麼他也有機會讓明軍各部修養,趕緊籌措錢糧,但卻沒想到清兵並沒退回武昌,使他雖然擊敗了勒克德渾,卻沒有實現自己的戰略目標。
清軍中,倒不是佟養和不想退,而是他畢竟不是大軍主帥,雖然他明知道勒克德渾已經完了,但在朝廷旨意降下來之前,勒克德渾就還是大軍主帥。
如果朝廷欲增兵湖廣,而他卻擅自退兵,那將來朝廷追究起來,佟養和卻不敢承擔這份責任,再說清軍雖敗,但元氣還在,並非不能守住大營,所以他在兵馬退回營內之後,便立馬下令,讓諸軍緊守各寨,不許輕出。
清軍堅守營寨不出,這是王彥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他的財力已經不允許數萬兵馬,就這樣與清兵耗下去。
明軍需要修養,岳州百姓需要恢復生產,特別是如今正是播種季節,若誤了農時,脆弱的岳州今年必然發生大災,所以無論如何,王彥都急需將清兵趕回武昌。
大戰過後第二日,王彥便命大將劉芳亮引兵搦戰,佟養和按兵不動。
第三日,劉芳亮再次引兵在清軍寨前破口大罵,將努爾哈赤和幾個兒子罵了個遍,清軍依然不曾出戰,劉芳亮見此,遂即命兵馬直衝寨門,卻被清軍弓箭火炮打了回來。
明軍中軍大帳內,王彥端坐在桌前處理軍務,劉芳亮夾著頭盔,一臉鬱悶的走進帳來,單膝跪地道:「啟稟國公,那勒克德渾是鐵了心要做縮頭烏龜,無論末將怎麼謾罵,都不出來迎戰。」
王彥聞言,不禁眉頭一皺,這清軍不出戰,他可不能這樣一直耗下去,但強攻也顯然不行,他現在兵馬不到十萬,可經受不了太大的傷亡。
「劉將軍請起!」王彥一邊思索對策,一先安撫劉芳亮道:「既然清兵不願出戰,那挑戰也沒有什麼用處了。這些天劉將軍都十分辛苦,明日便不用前去搦戰,於營中好好休息吧。」
劉芳亮聞言,卻微微一笑,「國公爺不必擔心,末將並不辛苦,這營前罵陣的活計,李將軍、高將軍都搶著幹了。」
「哦?」王彥聽了不禁一陣疑惑。
劉芳亮遂即解釋道:「國公有所不知,弟兄們以前被清兵追得太慘了。從北京到西安,又從西安追入湖廣,險些被這幫孫子必上絕路。現在好不容易把他們打服氣了,罵還不敢還手,許多弟兄都想去清軍之前,抖抖威風了。」
王彥聽了,方才有些沉重的心情,不禁多了一絲歡樂,他看著劉芳亮微微一笑,而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接下來幾日,劉江軍便同李將軍、高將軍一起,輪番上清營前搦戰,不過清兵狡猾,劉將軍萬不能放鬆警惕~」
「諾~」劉芳亮高興應下,王彥便讓他退出大帳。
接下來幾日,明軍諸將輪番在清營前叫罵,每日擂鼓吶喊,使得清兵煩不甚煩,滿洲人脾氣大,幾番欲出營接站,都被佟養和壓了下。
王彥見清軍如此能忍,心裡不禁有些佩服,最後與堵胤錫一商議,想來想去,也就只有斷其糧道一策可行,遂即敢盡寫下書信,讓人送往岳州。
如此又過三日,滿大壯領著兩千水師趕來湖口,王彥遂即命李來亨領三千兵馬登船,與滿大壯配合,去偷襲清軍糧道。
船隊夜裡出發,卻不想還是被清兵發現。勒克德渾所建的炮台發揮了作用,打沉了兩艘大船,明軍損失一百多人,只得從長江退了回來。
清軍以紅衣炮封鎖江面,偷襲糧道之策,隨之破滅。
王彥一時間好不煩惱,如此又過兩日,前去搦戰的高一功卻忽然來報,「國公爺,清營已成空營,清兵全跑了。」
王彥聞語不禁一驚,連忙點齊兵馬前往查看,果然見偌大一個清營,已經沒有一名清軍的蹤跡。
清兵的營帳,還有許多物資都沒帶走,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