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秦良玉欣然點頭道,「那麼為師再來問你,為何永寧州遭受雲南土司攻擊的可能性最高呢?」
李香君回答道:「因為普安州離雲南最近,雲南土司兵肯定認為普安州守備森嚴,所以就算去了也沒機會,而從鎮寧州再往東則太遠,太過深入貴州,對於雲南土司兵來說,孤軍勞師襲遠乃是大忌,一旦被貴州土司截斷退路就必然全軍盡墨。」
頓了頓,又道:「只有永寧州緊挨著普安州,最為合適不過。」
「丫頭,現在為師相信你真是一塊可造之材。」秦良玉笑道,「聖上之所以肯敕封你為援剿徐州參將,恐怕不僅僅只是因為相中你的美色。」
「師傅。」李香君俏臉上難得流露出小兒女神態。
秦良玉笑了笑,正要與李香君說幾句心裡話時,侄子秦翼明匆匆過來。
「姑姑。」秦翼明先給秦良玉行禮,又向著李香君拱手作揖,「李參將,剛剛接到了汪家商隊的急報,說他們在關索嶺遭到襲擊!」
「關索嶺?」李香君說道,「還真讓師傅言中了。」
關索嶺處於永寧州和鎮寧州中間,屬於兩州分界嶺。
說此一頓,李香君又說道:「師傅,我們趕緊發兵吧!」
「不著急。」秦良玉擺擺手,又問秦翼明,「賊兵有多少人?」
秦翼明道:「襲擊汪家商隊的就是雲南過來的土兵,據說有上千人!」
「上千人?」秦良玉哂然一笑說,「這麼說來這個雲南土司還懂兵法?這是三十六計中的拋磚引玉計!」
「拋磚引玉?」李香君道,「師傅此話怎講?」
秦良玉反問道:「丫頭,如果說你是沙定洲,你會派遣一支一千人的軍隊深入貴州來斷官軍的運糧通道嗎?」
「當然不可能。」李香君道,「一千人太少了。」
「所以,這只是雲南土兵拋出來的磚頭而已。」秦良玉哂然一笑又道,「其意圖就是為了引誘我們前去救援,然而在半道設伏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賊兵好陰險。」李香君聞言驚道,「若非師傅,弟子險些就中了埋伏。」
「丫頭,帶兵打仗臨陣指揮最忌就是一個急字。」秦良玉諄諄善誘的道,「你越急就越容易行差踏錯,而為將者一旦行差踏錯,付出的就是成千上萬條鮮活的生命,所以在做任何重大決定之前,都需要再三思量。」
頓了頓,又道:「如果一時間想不明白或者看不清楚時,寧可先等一等,當然,貽誤戰機也是不行,此間最需要主將的洞察。」
「弟子謹受教。」李香君長揖到地。
看到秦良玉對教授李香君如此上心,秦翼明都有些妒嫉,心說姑姑在教他們這些自家子侄之時可也沒有像教李香君般盡心盡力。
李香君又問道:「師傅,現在我們又該怎麼辦?」
「丫頭,此間由你決定。」秦良玉道,「你說應該怎麼辦?」
李香君略一思忖後說道:「既然這是賊兵的拋磚引玉之計,那麼我們就給他來一個將計就計,先以一部分兵力誘敵,待引出賊兵之後再來個前後夾擊。」
「很好。」秦良玉欣然道,「丫頭,那就按照你說的法子辦。」
李香君又說道:「師傅,弟子率一半兵力先行,你隨後跟進。」
「不,為師與你一道去。」秦良玉擺擺手,又吩咐秦翼民道,「翼民,你與拱明、左明還有萬年、萬春率軍隨後跟進。」
「是。」秦翼明恭聲應諾。
……
很快,一千白杆兵與兩千女兵便開出城外,朝關索嶺急進。
從安南衛到關索嶺必須得經過一個名叫雞公背的險峻之處,這個地方真如地名,就像是公雞背部,兩側都是懸崖峭壁,只要兩端一堵,就能活活困死。
臨安府溪烏石洞司的六千土兵就藏在雞公背附近的山谷中。
溪烏石洞土司王朔,是沙定洲的鐵桿心腹,因為山中閉塞,所以王朔直到這時候都還不知道沙定洲的大軍已經被殲滅,甚至就連沙定洲都已經被斬首。
王朔滿腦子想的就是截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