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萬山匪遭到全殲,新軍傷亡卻是微乎其微。
只有兩個士兵陣亡,還有十幾個士兵受輕傷,這十幾人的傷亡主要都是那些披甲的積年老匪造成的。
這些積年老匪大多是流賊出身,還是挺兇悍。
崇禎讓徐應偉收好陣亡士兵的身份牌,同時做了擔架抬著受輕傷的十幾個士兵,也沒理會英山官吏的排隊求見,繼續往黃岡進軍。
又經過半個月行軍,到正月底終於到達黃岡。
這時候,鄭鴻逵的水師早就已經抵達了黃岡。
同時也收到了堵胤錫遣飛騎送來的信:十萬鎮兵已經進抵漢陽。
在水師的協助之下,大軍很順利的渡過長江到達攀口,這時候距離武昌就已經只有不到兩百里路程,急行軍兩天便可抵達。
崇禎當即下令急進。
……
武昌城外的亂兵已經亂成一團。
帶頭譁變的十幾個總兵、副將正聚集在大帳中打嘴仗。
「我就說不能殺何騰蛟,你們不聽,非要殺了何騰蛟,現在好了,朝廷大軍殺到,連最後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我就問你們怎麼辦?怎麼辦?」
說話的這個總兵叫徐勇,這人跟黃得功一樣也是遼東鎮邊軍出身,崇禎年間也是一直奮戰在清剿流賊的最前線,還曾經跟著時任勛陽巡撫的袁繼咸鎮守勛陽長達七年,迫使各路流賊繞道而行,是個悍將。
只不過,操守就無法跟黃得功相比。
黃得功率領的軍隊,在明末這個亂世真可謂一股清流。
而徐勇就跟左良玉、劉澤清之流就是泥石流,也剿賊,但是也搶也殺百姓,總之就是不拿老百姓的生死當回事,只圖個人利益。
「屁話!何騰蛟殺了馬總鎮等四人,不殺他焉能平復各鎮將士之滔天怒火?」
反駁徐勇的這個副將名字叫郝效忠,也是遼東鎮出身,像徐勇、郝效忠這樣出身遼東的武將在左軍中數量不少。
比如盧光祖、李國英、張應元等人。
遼東鎮又或者說關寧軍一系的武將,軍閥化傾向已經十分嚴重。
而這也是這一次譁變的最根本原因,因為崇禎在徐州、歸德的一系列舉措,已經傳到了武昌,傳到了這些遼東出身的武將耳中。
聽聞徐州的邊軍將領全都封了子爵,每個邊軍士兵還賞了恩田,武昌的這些邊軍將領以及士兵就感覺受到被區別對待,被侮辱。
因為武昌這邊的武將都沒有被封爵,士兵更沒有恩田。
事實上不要說賞恩田,甚至就連餉銀也沒有足額發放。
武昌鎮邊軍的餉銀標準就只是坐餉,每個月二兩銀子,還不能夠足額發放,而徐州鎮的邊軍卻是戰餉,還足額發放,差太多了!
因為這個,武昌鎮的武將及士兵內心裡早憋了股邪火。
換句話說,武昌鎮的十幾萬邊軍早已變成一個火藥桶。
偏這個時候,何騰蛟又效彷孫傳庭搞了個席間殺大將!
殺完了大將,何騰蛟居然還敢隻身一人闖入城外軍營,結果直接就被怒火沖昏理智的邊軍將士砍為肉泥。
砍了何騰蛟,亂軍又四處劫掠鄉里。
短短旬日間,十幾萬亂軍便將江夏縣攪了個天翻地覆。
大肆殺戮了一番,也搶得不少財貨女人之後,亂軍又重新聚攏到武昌城外,準備進攻城昌城,至於拿下武昌城之後又該怎麼辦,他們還沒有想過,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只要手裡有軍隊,到哪不能吃飯?
只不過對武昌城的進攻卻並不順利。
勐攻了二十多天,始終都打不下來,還折損了不少人。
就在一眾亂軍無計可施時,一個驚人的消息突然傳來,水師殺到了黃州府,已經封鎖了亂軍殺入南直或者江西的去路。
這下亂軍的頭頭腦腦立刻亂成一團。
到今天,已經是連續爭吵的第三天,還沒吵出個結果。
「諸位,別吵了,大家都冷靜一點。」盧光祖打斷徐勇和郝效忠等的爭吵,又道,「當務之急我們得儘快拿出一個章程,如果打,接下來該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