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
命令一下,平壤城頓時就亂了起來。到處都是哭爹喊娘的聲音,就猶如生死離別一樣,匆忙的路人,到處可見。如果不是有軍隊維持秩序的話,估計就亂成一團了。
這個時候,平壤城內的人,都知道平壤守不住才會撤走的,誰都想著第一時間坐船離開危險的平壤。
好在大明水師足夠龐大,大約三千傷亡的將士上了船之後,還能再運走一部分百姓。
於是,水門這邊,排滿了想第一時間走的朝鮮人。
盧象升就在城頭上,看著底下亂糟糟地隊伍,並沒有多少不快。這樣的場景,對於百姓來說,實在是不容易,他們也不是軍人,有些嘈雜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了一會之後,他便開始巡視城防。畢竟撤走平壤城內的所有人,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而建虜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殺回來,這城防就不能鬆懈。
但是,到了後來,盧象升聽到底下城門那邊,傳來非常大的喧譁聲,這讓他不由得皺了眉頭,就又走向內城側往下看去。
不知何時,有一支龐大的車隊到了底下,橫插一桿,就想擠到隊伍前頭先走。
這支車隊,由轎子、馬車、牛車等等組成。邊上護著的僕役不少,而車的上面,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東西不少,更有一車車的,明顯是糧食。
這支車隊,對於維持秩序的朝鮮軍卒,那是相當地蠻橫。有上千想引導他們,維持秩序的朝鮮軍卒,都被那些車隊的僕從推倒了好幾個,甚至就盧象升看到的,就有在動手打人的,而朝鮮軍卒,卻都不敢還手。
看到這裡,盧象升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一看之下就知道底下這支車隊,肯定是朝鮮權貴。這種事情發生,一點都不稀奇。但是,如今城內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他們這麼搞,會引得人心更亂。最為關鍵的是,竟然要帶走那麼多糧食,這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於是,他便叫過在身邊的李來亨,讓他下去處理這個事情。
李來亨是什麼人?流賊出身!換句話說,那是造反出來的,對於貪官污吏,那是十分反感的。這底下這支車隊,剛好是李來亨非常厭惡的,此時得了軍令,那是立刻就噔噔噔地下城牆去了。
城下,一名錦衣奴僕正一腳踩在倒地的一名朝鮮軍官的胸膛上,居高臨下,指著這個朝鮮軍官,用朝鮮話在那嘰里咕嚕地罵著。那口水,都噴得地上那軍官睜不開眼。
邊上的朝鮮軍卒都不敢去阻止,或者可以說,被其他幾個奴僕逼著,畏畏縮縮地一副窩囊樣子。
已經下到城下的李來亨看到這個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步走了過去。
那幾個正得意地逼著那些朝鮮軍卒不敢動的奴僕,一見有明軍軍官過來,立刻換了嘴臉,低頭恭敬地閃到一邊。
只見李來亨走到那個踩人的錦衣奴僕背後,忽然飛起一腳,直接一腳踢了過去。
他這一腳,那是含怒而踢的。那錦衣奴僕正罵得起勁,措不及防之下,直接往前趴了過去,重重地趴下,嘴巴磕到地上,頓時,滿嘴是血,貌似咬到了舌頭。
突然被人這麼一下,這個錦衣奴僕不由得怒極,一邊捂著嘴,一邊轉過身爬起來的同時,含糊不清地罵了起來。不過他是用朝鮮話罵的,李來亨也聽不懂,但是,想必不是好話。
不過都不用李來亨開口說什麼,那錦衣奴僕定睛看清,踢他得竟然是大明軍官,頓時,那囂張的氣焰,一下就萎了。立刻轉了臉色,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大明官話,含糊的說道:「這位軍爺,我……我又沒有得罪您,您這是……」
李來亨連猜帶蒙,大概猜出了他在說什麼,當即冷笑一聲,指著正爬起來的那名朝鮮軍官,厲聲喝道:「他們都在捨生忘死地抗擊建虜,你們在幹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羞辱於他?」
聽到這話,這個朝鮮軍官和邊上的朝鮮軍卒,不由得立刻露出了感激之色。他們沒想到,大明軍官竟然如此為他們說話。想起昨天的一戰,還是他們連累了明軍,不由得又感到非常地慚愧。
那錦衣奴僕聽了,有點不解,連忙回答李來亨道:「這位軍爺,他們……他們都是低賤之人,生下來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