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侯夫人聽了,心中還是害怕,低頭沉默不語。
發泄了一通之後,李國瑞慢慢地冷靜下來了,看著自家夫人的樣子,想起之前臨淮侯的主意,他忽然心中一動,便對他夫人說道:「我和嘉定伯也算是好友來的。這樣,你快點派人去一趟嘉定伯府,請他過來一趟。」
說完之後,見她還是在猶豫,便又催了一次,才把她催走了。
沒過多少時間,嘉定伯周奎如約而至。只一進門,便大聲說道:「武清侯啊,真是有點難為情,我也是剛聽說你的事情,正想過府來探視,沒想到你就先派人過來了!」
武清侯一聽,心中一聲冷笑,怕是要花費探視的那點禮品錢吧?
還真確實,過來看望病人,總不能兩手空空而來吧?
周奎說完之後,似乎還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禮單,給了邊上陪著地武清侯夫人,說是一點小心意,還請不要見外。
武清侯夫人自然是要客氣一下,而後才收了,帶著丫鬟退了出去。她知道,老爺肯定和嘉定伯有事要聊。
等出了房門,展開禮單低頭看了下,武清侯夫人不由得一愣,隨後無聲地啐了一口,一臉嫌棄地低聲說道:「還真是夠摳門的,這點東西也拿得出手!」
說完之後,她把那禮單隨手丟給貼身丫鬟,把丫鬟也趕了出去。而後,她貼著窗戶,想偷聽下老爺到底要和嘉定伯說什麼事情?
房間內,武清侯坐在床上,唉聲嘆氣地說道:「想必嘉定伯是知道我這破事了,真是倒霉啊!「
周奎一聽,正想安慰一下時,李國瑞卻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等我交出了銀子的話,就不止我一個人倒霉了。」
周奎原本就聽到了一些風聲,此時再一聽武清侯這麼一說,臉色頓時有點不好看了,連忙求證道:「你是說……說朝廷還會向其他人再要錢?」
「可不是!」李國瑞立刻應聲回道,「我們外戚又不比那些世襲爵位的勛貴根深蒂固,皇上要是沒錢了,你說向誰要錢好?如今我這邊要是給了錢,下一個呢?國庫里不可能會有銀子吧,那就肯定會繼續向我們要錢啊!或許不是周兄,但肯定是另外的外戚,等周圍一圈要是都沒錢了,估計就輪到周兄了。」
一聽這話,周奎的臉色非常地難看,有點拿捏不定地說道:「好歹我女兒是皇后,外甥是太子,我總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李國瑞一聽,立刻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周奎說道,「周兄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周兄這麼一說,搞不好,下一個就是周兄你了!」
「怎麼可能?」周奎臉色難看,外加吃驚地否認道,「這不可能!」
李國瑞把他的神情變化都看在眼裡,心中冷笑一聲,而後又繼續給周奎分析道:「周兄想想,周兄你是皇后她爹,太子的親姥爺,如今朝廷沒錢,最急的當然是皇上。皇家要是沒錢,就向我們這些外戚要錢。我這是因為我府上出了一個雜種,要不是因為這,皇帝也不好意思直接向我們這些外戚開口。那麼如此一來,為了能讓大家都掏錢,肯定要有一個表率,帶頭捐錢對不對?那麼周兄覺得如今這京師內,誰來當這個表率最合適?」
他的這番話,其實已經有誘導性了。因此,等他說完之後,周奎就很容易得到一個結論:這個表率他最合適。因為他是皇后的爹,太子的姥爺。他帶頭了,皇帝就好向其他外戚伸手了。
一想到自己要掏銀子出去,而且還不是一兩,二兩的錢,他就立刻感到心如刀割。
見他那痛苦的表情,李國瑞就知道自己料得沒錯,便繼續加料道:「還有,朝廷這一開口,就是獅子大開口,二十萬兩啊,多不多?周兄再想想,如果是表率的話,這銀子能少於二十萬兩麼?依我之見啊,肯定要比我多才行,這樣才能向其他外戚要多一些銀子,對不對?」
「……」周奎已經聽得說不出話來,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二十萬兩,而且比這隻多不少,這……這簡直是要了老命啊!
看到他在發呆了,臉色白一陣,白一陣的,李國瑞心中有底,也不急了,就沒有再說話,而是自己端起邊上又重新盛好的燕窩潤起嗓子來,就等著嘉定伯先開口。
147 無恥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