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利刃談不上,就是將符篆銘刻在刀上,略加祭煉罷了。」趙黍說:「我們這些修士術者終歸是少數,也不是個個都懂戰場廝殺、排兵布陣。而奮力用命的將士面對妖精鬼怪卻只能手執凡鐵,這大為不妥。我覺得光是金甲符還不夠,若是能讓眾將士手執符兵,再輔以適當應對之法,何愁妖精鬼怪襲營擾陣?」
韋將軍先是露出喜悅表情,可轉眼變得凝重,問道:「趙符吏,這符兵莫非是懷英館新近創製?」
「大概算是吧。」趙黍回答:「我也不知其他館廨是否有類似法物,反正我是隨便搗鼓出來的,談不上什么正經術法方技,具體運用恐怕還要慢慢改良。那幾柄符刀是臨時打造的,如若過兩天就失靈,也別太當一回事。」
韋將軍問:「這符兵除了對付妖精鬼怪,能用於殺傷常人嗎?」
「那就要看銘刻哪種符咒了,火煞符估計效果平平,金煞符興許能讓刀槍更為鋒銳,便於貫穿甲冑?」趙黍攤手說:「說實話,我也沒把握。」
韋將軍沒有趙黍那樣輕鬆隨意,他隱約看出,這種符兵若是遍及尋常兵士手中,對戰場形式可能會造成難以預料的改變。
「趙符吏,你能否再打造一批符兵,由本將軍分發?」韋將軍問道。
「這是自然。」趙黍言道:「不過我可能要回一趟鹽澤城,與館廨同門將符兵細節推敲明白。」
……
姜茹躲在馬車之中,蜷縮著身子,整個人疲乏倦怠,沒有半點愉悅神色。
「小姐,那趙黍已經離開軍營了。」車外傳來下屬聲音。
「他是獨自一人麼?」姜茹強撐著坐起身子。
「是的。」
姜茹架起隨身妝奩盒,對著小鏡打理一下稍顯凌亂的頭髮,這才走下馬車,朝著趙黍趕去。
「趙符吏請留步。」
趙黍聽見道旁有人呼喚,扭頭就見一名嬌艷女子朝著自己盈盈一拜:「小女子姜茹,先前曾有一面之緣,不知趙符吏可曾記得?」
「你……」趙黍愣了一下,若非神虎真形符震顫示意,他都差點忘了眼前這位女子就是梁朔身旁侍女,也是曾襲擾自己行法的狐妖,看來這段日子真是忙糊塗了。
「你有什麼事嗎?」趙黍直接問。
姜茹柔聲說:「我是為先前校場法壇一事,特地來向趙符吏賠罪道歉的。」
「哦。」趙黍應了一聲,杵在原地不動,一臉茫然呆滯,外人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姜茹左右觀瞧:「趙符吏,我們就在這裡談嗎?」
趙黍指著不遠處的一排房舍:「我正好要收拾東西,過去聊吧。」
等姜茹跟著趙黍來到那窗戶破損、門板歪斜的小屋前,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問:「趙符吏就住在這種地方?」
趙黍掃了周圍一眼:「你看現在漁陽縣還有幾座完好無損的房屋?這種就不錯了,我前些天都沒怎麼在屋檐下過夜。」
姜茹勉力維持著笑容,正要上前兩步輕言軟語,卻聞到趙黍身上一陣古怪臭味,不由得蹙眉後退、遮掩口鼻。
趙黍看見她這模樣,聞了聞自己身上青衫,不好意思地說:「讓你見笑了,前天在野地里被行屍膿血淋了一身,看來這件衣服是不能要了。我換幾件衣物,你稍等。」
說完這話,趙黍就將姜茹晾在外面,自己在小屋中悉悉索索、叮叮咣咣,也不知道在做何事。
姜茹此刻心情不佳,非常不佳。想到自己要以色相侍奉羅希賢,劍客體魄幾乎要把她折騰散架,還沒恢復過來,現在又要跟這趙黍打交道。
不管梁朔如何重視趙黍,姜茹只覺得此人由里到外透著一股粗俗鄙陋。
「好歹也是懷英館出身的修士,就算再不講架子,言行舉止也該稍有威儀。羅希賢是一身丘八氣,仗著力氣大就橫衝直撞。這趙黍徹頭徹尾俗人一個,滿肚子市儈心機,還偏以為自己頗有手段。」
姜茹越想越氣,哪怕之前與羅希賢所言不過是獻媚託詞,可她並非沒有設想過如何脫離梁氏掌控。這回見識了趙羅二人,堅定了她斷然不會選擇懷英館,與其跟這種俗人往來,還不如在梁朔身邊多委屈一陣
第43章 狐媚惹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