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漏。
國主接著又問:「趙愛卿熟知蒹葭關軍務兵事,那不知是否能為朕推舉堪當大任之人?」
趙黍露出惶恐表情:「國家存亡大事,豈是微臣能插嘴多言?」
「趙愛卿又來了。」國主揮揮手:「朕既然發問,你放開來說就是。當初也是朕將你提拔上來,朕相信你的眼光。」
這話看似誇獎,實則試探,趙黍邊想邊說:「九黎國至今依舊蠢動,未來鎮守蒹葭關者,必須要精通兵事,以備隨時對敵交鋒。」
「這是當然。」
「另外,為防鎮守大將擅開邊釁,必須是穩重可靠之人。」趙黍說。
「穩重之人?」國主問道:「趙愛卿是說平南將軍韋修文麼?」
「韋將軍確實恰當,但……」趙黍斟酌片刻,言道:「但如今蒹葭關以南新拓大片疆域,鎮守蒹葭關不止是治軍用兵,也包括治理地方,韋將軍於此似乎略有欠缺。」
國主追問道:「韋將軍與愛卿共事一場,你不打算保舉他麼?」
趙黍表情端正:「蒹葭關地位緊要,陛下既然開口詢問,容不得微臣有半點疏忽,徇私枉顧。韋將軍是大戰之時的用兵大將,但邊關騷動、治理一方,是另一種本領。而且九黎國既然敢派細作暗害高平公,未來鎮守之人也要面對種種兇險,當尋久歷沙場者,方可臨危不退。」
「那趙愛卿覺得,如今朝中有誰適合?」國主追問不舍。
趙黍思量再三,說道:「大司馬羅翼,或可一試。」
國主笑道:「朕記得,韋將軍以前就是大司馬麾下部將。韋將軍做不到,大司馬卻可以?」
「微臣曾與韋將軍談論兵法,得知大司馬昔年有過主鎮一方的經歷。而且大司馬也曾親冒矢石、戰績彪炳,絕不會畏難退卻。」趙黍回答說:「興許朝中尚有高明之人,恕微臣淺陋見地,不能盡識。」
國主沉默思忖,臉上不置可否。
「好,朕聽明白了。」國主一點頭,對趙黍說:「愛卿且好生休養,來日若有問對,再召你入宮。」
……
「你要回懷英館?」
張端景來到金鼎司,見到石火光正在收拾東西。
「是趙黍勸我回去。」石火光輕輕一嘆:「他擔心都中要生出亂子,而且近來有不少崇玄館修士進駐,他們漸漸把持金鼎司,排擠別人,我也不得不走。」
「好。」張端景點頭道:「趙黍這個安排很好。」
「首座,你要照顧好趙黍。」石火光鼓起勇氣說:「子良已經死了,我不希望趙黍也要身陷險境。」
張端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於是從懷中取出一份圖卷:「你回到懷英館後,幫忙煉製此物,就用趙黍那批靈文神鐵。」
石火光不明其意,展開圖卷後注目良久,困惑不解:「這是……棺材?掩魂藏魄、以絕天視地聽。這棺材是給誰準備的?」
「給要用的人準備。」張端景說:「具體是誰,我還說不準。也許是我,也許是別人。」
「還可能是趙黍,對不對。」石火光臉色難看。
張端景閉上眼睛,沒有任何回應。
「我盡力。」石火光收好圖卷,轉而說道:「趙黍之前對我說,想弄一塊適合制琴的木料。館內似乎收藏了一截淥水陰沉杉,首座有何打算?」
「我去拿給他。」張端景說。
石火光轉過身去收拾東西,張端景忽然言道:「子良當年並非被迫,也不是受誰蠱惑算計,他是主動請纓前往伏蜃谷的。」
「我知道。」石火光低著頭,悄悄擦去淚水:「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如今仍要趙黍孤身應對難關?」
「你既然明白,就不要辜負他的心意。」張端景仰天嘆氣:「何況他也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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