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壇那邊忽然有大水湧出!」
「哦?我這就過去。」趙黍隨便整理一下衣物,其他兵士也都紛紛起身,傷者甚至不顧自身傷勢,在同袍戰友扶攜下,上千人浩浩蕩蕩前往井邊壇。
等趙黍來到井邊壇,就見梁韜投下符篆的那口井汩汩冒水,積水流得遍地都是,如同過去井塘湧泉的狀況,不太尋常。
「沒理由啊,地脈早已梳整妥善,按說不會再有此等湧泉。」趙黍來到法壇上,先是略帶警惕地望向南方,張端景將巫真逼到極遠處,想來南土妖神已經計窮,自己此時行法召遣吏兵,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吧?
思來想去,趙黍讓鷺忘機在不遠處撫琴布陣護持壇場外圍,自己再焚符劃界,抬手按上靈文神鐵令,決心一探地脈。
……
角虺窟中,梁韜抬手一遞,手中天星搖落劍輕易貫穿堅岩之軀,劍氣沖盪,如雲雷振響,凜凜青芒照得窟中時暗時明。
從容抽回劍器,豐沮十巫其中一人生機盡失掉落窟底。梁韜回身俯瞰,鷹眉隼目冷意逼人,淡淡說道:「第五個。」
在梁韜眼前,是周身鱗片崩斷掉落的妖王角虺,以及缺了一臂、面帶劍痕的巫羅。
「我說過,會讓你們盡數伏誅於此。」梁韜輕撫劍脊,劍上星斗光輝似游魚繞指,靈動鮮活,玄妙非凡。
「豐沮十巫所謂神魂不滅,並非是你們修為有多高明。」梁韜語氣饒有興致,就像看著不斷掙扎的螻蟻:「說到底,不過是一縷頑固執念,你們早已不是最初的豐沮十巫。
漫長歲月的沾染,早已蒙蔽本來面目。你們每一世都要重新修煉,看似有數千年的積累,實則卻是良莠不分一併接下,將本已渾濁之水攪得越發骯髒難聞。」
看著面目猙獰的巫羅,梁韜嘴角微翹:「我可憐你,居然甘心受此負累,把自己弄得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巫羅似乎是被這話所激,憤然飛身直撲,獨臂虛握,暗紅雷電交織成矛,擲出之後化作千百電蛇,瞬間充斥梁韜視野。
面對此等單調乏味的招數,梁韜信手揮劍,面前星斗符圖羅列有序。此乃世間符法最高境界,已是靈文神書可達極致,混沌開闢、斡旋造化,電蛇亂奔而至,竟是無論如何不能欺近梁韜身前一丈。
電蛇勢盡,妖王角虺張開血盆大口,毒火交加洶洶而至,仍是不能撼動星斗符圖分毫。
「造化之功,要以造化之功破之。」梁韜如尊長指點一般,看著晚輩子弟表現平平,搖頭拂袖,清氣凝成劍罡,貫鐵分金若等閒。
一劍,千星搖動,妖王角虺瞬間遍體深創,鮮血如泉流般噴灑而出,深窟底部立刻變成血池,污穢不堪。
角虺沉重身軀脫力下墜,巫羅尚在半空,梁韜冷哼一聲,不見任何動作,巫羅被無形之力一擊錘落,摔在堅硬鱗片上,全身筋骨腑臟已無多少完好之處。
「想來過去這麼多年,你們豐沮十巫都不曾如此狼狽吧?」梁韜緩緩飛落,一腳踩在巫羅臉上:「我確實好奇,若是你們豐沮十巫同時斃命,又有誰來幫你們接引神魂?聖兕谷?還是永翠祠?你們搞出此等陣仗,恐怕他們都未必樂見吧?」
「欲成大事……他們又豈會明白!」巫羅掙扎著說。
梁韜腳下微微用力,隱約聽見骨頭斷裂聲響,言道:「大事?像你們這等仰仗鬼神之輩,比凡夫村婦還要不堪,早已無可救藥。」
巫羅發出難聽笑聲:「呵呵呵……梁韜,你以為世上之人都不知道你欲為之事麼?」
「哦?我想做什麼?你倒是說說啊?」梁韜冷笑一聲。
「說到底,你無非是想借科儀法事助你成就神道!」巫羅罵道:「可惜,先前沒能一舉殺死趙黍!」
「鬼神附庸,眼裡只能看見鬼神。」梁韜緩緩搖頭。
「還好……現在殺,也不晚。」巫羅身子漸漸發冷。
梁韜說:「無非是另外派人去蒹葭關,你以為華胥國只有我麼?」
巫羅眼一睜,生機迴光返照,剛要抬手抓住梁韜腳踝,卻被劍氣瞬間斬斷四肢,頭顱也被一腳踩碎。
「江湖伎倆。」梁韜不掩輕蔑,緩緩飄飛而起,劍氣四
第175章 血海生幽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