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逃亡海外的方士,占了幾處海上福地,便自詡為仙。竟然還靠著裝神弄鬼來蠱惑番邦土人,離了崑崙洲這等福德中正之地,氣象格局也不免偏狹。」
梁韜沉吟片刻,望向姜茹:「你怎麼看?」
姜茹低眉垂首、語氣謙恭:「幻波宮久居海外,恐怕對崑崙洲所知不足,有首座在此,他們也不敢公然插足華胥國事務。」
「這也算有幾分道理。」梁韜隨後說:「周家祖上在天夏朝,不過是一夥私鹽販子,靠著亂世中大撒銀錢、資助軍需,在華胥開國之初功勳頗著,幾十年前又看中了當今這位國主。」
姜茹問道:「莫非周家近百年籌劃,都是幻波宮在背後推波助瀾?」
「未必,周家早年間文不成武不就,雖是開國勛貴,地位權勢卻談不上隆重。」梁韜冷笑道:「當今國主與周家的結合,本就是朱紫婢一手促成,彼時國主尚未登基、不成氣候,連我也不曾料到今日變化。
如此看來,倒不如說是幻波宮發現周家在華胥國一步登天,從而找上這幫窮親戚。覺得能憑那點淺薄血緣牽連,在華胥國中分一杯羹。」
姜茹慎重說:「可是幻波宮在海外與各家水府都有往來,如今顯然串通一氣,要與我們崇玄館斷絕互市。」
「互市本是互利之舉,何況幻波宮所占島嶼,終究不如崑崙洲物產豐饒、人力充足。」梁韜言道:「為了長久傳承,幻波宮重履崑崙洲,這也屬常理。」
「首座打算如何處置幻波宮?」姜茹問。
梁韜望向姜茹,眼神中帶有一絲欣賞與好奇:「姜茹,你過去可不會這樣與我說話。」
「弟子無禮冒犯,還請首座責罰。」姜茹趕緊下拜道。
「我並非怪責。」梁韜說:「只是梁朔死後,你並未與我梁氏子弟中任何一人重新締結登仙契,這般勤勉用心,究竟是為了什麼?」
「弟子闔族上下能得崇玄館庇護,本該盡心竭力侍奉。」姜茹回答:「奈何公子如星殞逝,弟子實在無心再與他人結契同修,只盼能自力修持,上登洞天。」
梁韜以細不可察的幅度點頭,隨後又問:「鬼市乃妖邪匯聚之所,你是如何探聽消息的?」
姜茹言道:「青羅衣以趙黍的消息為條件。」
「趙黍?」梁韜鷹眉一挑:「她為何要打探趙黍?」
「想來是因為趙黍出任金鼎司執事,而金鼎司又匯集國中靈材,其中牽涉利益極大,引起鬼市的留意。」姜茹說。
「是麼?」梁韜半信半疑:「據我所知,趙黍只一心專注與書符煉器,金鼎司的度支出納被安陽侯把持。真要從中牟利,也該是找安陽侯,與趙黍何干?」
姜茹一怔,她也回味過來,青羅衣對趙黍的關注似乎有些大可不必。然而轉念一想,以梁韜之尊貴,似乎對趙黍的現況尤為清楚,這難道不是更奇怪麼?
「有點意思。」梁韜把玩著玉如意:「我記得那個青羅衣是一位半妖?」
「是。」姜茹垂首答道:「其父不知何人,其母乃是蛇妖。此人精通魅惑之術,慣於采攝男子陽氣。」
「蛇妖、蛇妖……」梁韜輕敲著玉如意,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笑道:「原來如此,倒也算是用了一些心機。那我也不妨將計就計。」
姜茹聽得半懂不懂,只是低著頭不敢言語。
……
數名健壯兵士合力扳動絞輪,隨著咔咔細響,一架重型床弩的弓弦被緩緩拉開,一桿堪比梭槍的箭枝搭上弓弦,箭簇寒芒逼人。
隨著遠處一聲號令,床弩將箭枝射出。一道寒芒迅速掠過,肉眼尚不及追上,箭枝便狠狠釘入一面夯築土牆,隨即在牆壁另一側炸出無數土塊砂礫,揚起大片塵埃。
在校場中圍觀的眾人發出一陣驚嘆,趙黍身在其中,手托下巴、默默點頭,一旁韋修文將軍驚嘆道:
「這弩炮威力遠超以往,趙執事當真妙法通神啊!」
星落郡剿匪完畢後,韋將軍返回東勝都述職,作為功臣之一,韋將軍也得到封賞,並且奉國主旨意,在都中籌建新軍。
新軍不同於往常,除了給普通將士配發符兵,也明確修士隨軍助戰,而且
第86章 見龍在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