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為宋氏上完藥後,便離開了。她知道這一次分別便是永別,日後不知有沒有機會再相見了。果然,喬氏受寵後很快便向皇上引薦韋氏,而韋氏內心深處的抗拒少了很多,順從地答應下來。
無論怎麼說,喬氏的確在皇上面前引薦了,遵守了當年兩人的約定,韋氏對她這份恩情銘記於心。原本韋氏放下心中的戒備,願意委身於皇上,很大原因是為了宋氏。
若是韋氏有幸得到皇上寵幸,地位便會提升,那時便有機會將宋氏帶到自己身邊,自己能夠照顧她。從一開始韋氏便是這樣想的,直到大觀元年二月進才人,六月進為婕妤。
當時,宋徽宗對韋氏沒有太多的寵愛,喬氏卻受到皇上寵幸,地位一路提升到貴妃,就差皇后了。後宮中婢女私下裡談論喬氏日後定然成為皇后,而韋氏只是不受寵愛的妃子。
宋氏聽聞後,亦是無可奈何,一起長大的姐妹,宋氏如何不知韋氏心裡想什麼。那日分別時,宋氏詢問韋氏的話語,實際上是一種試探,她猜到韋氏並非與其他人一樣想要成為妃子,而她更想嫁的人是平凡之人。
自從韋氏得到皇上臨幸後,她也從皇后的宮中搬出來,住在自己的宮內。無論何時都是微笑示人,待人和藹,漸漸地婢女、太監等人對她也是非常尊敬,只是皇上來時她的笑容顯得僵硬很多,這讓宋徽宗很是惱火,最後乾脆幾個月都不來一次。
韋氏心裡想要幫助宋氏,又不想成為妃子,偌大的皇宮顯得冷清許多,她在糾結中彷徨,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更不知該如何做。心中掛念宋氏,卻不能前去探望,以至於沒人的時候愁容滿面。
恰好她臉上的神情被宋徽宗看見,之後趙佶更是難得去一次,韋氏獨自一人居住在此地,就連外界的消息都聽不到,宛如籠中鳥,終日鬱鬱寡歡,內心顯得掙扎。
這些事情全部都是宋氏向趙似說的,趙構聽聞母親的一切,心裡有些怨言,直愣愣的看著趙佶,低聲道:「父皇,您為何要如此做?讓母親獨自一人留在宮中?」
眾人都知道趙構心有怨言,只是他的身份乃是臣子,趙佶又是皇上,實在不妥,只是趙佶卻沒有計較,沒有放在心上。此時此刻,趙佶不再是一國之君,更像是一位父親,眼裡滿是無奈與痛心,欲言又止。
「構兒,你錯怪了皇上!」趙似接過話,趙佶不好說出口的事情,他來說吧,「其實,皇上寵愛你母親更甚於喬貴妃,只是有些時候你的母親看似溫柔似水,骨子裡卻非常倔強,認定的事情甚少回頭。」
「宮中常言道:母憑子貴,並無道理。若非你在朝中所做的一切,只怕你母親的身份還是婕抒,不是賢妃了。可是,誰又知道皇上心中的痛苦,皇上寵愛你母親一直放在心中,從未表現出來,只因後宮之事就算是皇上也不好插手,一切交託於皇后。」
「鄭皇后深明大義,只是你母親喜愛恬靜,又不懂的取悅人,而喬貴妃能言善辯,與鄭皇后關係情同姐妹。直到喬貴妃生下皇子,鄭皇后更是愛屋及烏,故而鄭皇后站在喬貴妃那邊,就算她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有皇后撐腰,在後宮中地位與日俱增。」
「你母親不愛權力,只想安安靜靜的,若是在民間這樣的想法沒錯,可惜在後宮中這樣的想法卻不合時宜。縱然皇上寵愛你母親,也需要顧及皇后的想法,皇后經常在皇上面前提及的是喬貴妃,故而皇上順水推舟,而你母親一直都是婕抒,亦是這個原因。」
「如果你的父皇真的不寵愛你母親,就算你出生了,還是如此,你也不會另眼相待了。只是後宮之中也講究平衡,要是你母親得到更多寵愛,卻什麼都沒做,只怕其他妃子都有怨言,那時對你母親便是最大的傷害!」
趙構沉思片刻,只覺自己誤會了父皇,心裡萬分愧疚。他因母親受了太多的罪才會失去冷靜,質問自己的父皇,渾然忘記了趙佶是皇上的身份,以至於口無遮攔。若非趙似及時點撥,只怕怨由心生。
現在想通了,趙構也知道後宮中嬪妃明爭暗鬥的太多了,以母親的性格只怕早早湮沒在勾心鬥角中,更別說自己還能出生。想到此處,趙構羞愧的低下頭道:「父皇,我……」
趙佶淡然一笑,對於失態的趙構他從未怪罪,回想起當年一切,微笑道:「你母親想必與你說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