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如此辛勞,臣子們心裡不安,自然要想著替皇太后分憂,是以外臣們也動了心思。這事兒便是滬閩兩地的外臣牽的線。」
「這事兒辦的好,相關大小臣工,無論職銜高低,六爺也都報上來,怎麼著也得給些獎賞才是。」
「臣領旨。」
「還有這陳氏,潘氏兩家,人家白送了這麼一大筆銀子給咱們,咱們也得有所表示才是啊。」
「倒是有一件事,潘家稱在廣州的親族被人以私販鴉片誣告入獄,想請朝廷做主。臣問過刑部,尚未接到具文。」
「那六爺就讓刑部查一下就是了,若是真有私販鴉片這事,斷不可姑息縱容,若是沒有這事,確係誣告,加恩即刻開釋,並從重究辦誣告者。」
「臣領旨。」
「我事兒多,有時分不開身,這園工的事,六爺就幫著我多盯著些。園子早些修好了,六爺不也可常來坐坐,嘮些個家常話兒不是?」
「六爺要辦洋務,又要負責園工,工繁事巨,這以前的缺,也都開復了吧。這議政王大臣,也還請六爺繼續當著。」
「臣……謝皇太后恩典!」
……
正是那一次林義哲暗中的努力,讓自己和仁曦太后之間因誅殺海監事接近破裂的關係,得到了極大的緩和。
以園工而促船運。成洋務。是林義哲天大的手筆!
而洋務大業。也是從那時起,得到了仁曦的全力支持,才得以重有起色。
但就在一切全都漸入正軌之時,卻又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天大禍事!
這一次,是在已然修好了的清綺園「永慶長春」的「文芳齋」里……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后現下雖有身孕,然生產須得數月之後,且是男是女亦不得知。皇位久懸,非國家長久之計。列位均是朝廷肱股,有何建言,不妨直言。」
「文相,你且說說。」
「回皇太后的話,皇上龍馭上賓,天下不可一日無主,現下南方剛剛平定,倭寇退散,與日本新訂和約未久。尚未換約,日本如知朝廷無主。其事極險,恐致動搖國本。當早立新君為上。」
「皇后雖有了喜,然生產尚須數月,且未知男女。帝位萬不可久懸,須當在宗室中另立新君才是。」
「皇太后聖明。」
「七爺,你看這宗室之中,誰人承繼大位,較為合適?」
「這……回皇太后的話,臣……此事,臣從未想過……」
「那七爺就好好想想罷。文相以為,宗室之中,誰人可以即位?」
「回皇太后的話,臣以為,宗室之中,以純王之子承田較為合適。此外,誠王之子承濂、承漪及多羅隱志郡王之子朴倫亦可在選。」
「文中堂說的這幾個,都不錯。不過,誠王已然過繼出去,朴倫去年才生,不到一歲,又是旁支,皆不如承田合適。我看,莫若立承田為好。」
「這……田兒……才不過四歲……」
「沈相覺著呢?」
「皇太后聖明,承田實堪為皇嗣,臣請立承田為帝。」
「寶相的意思呢?」
「回皇太后的話,文中堂、沈中堂所議極是,臣附議。」
「六爺,你看呢?」
「回皇太后的話,臣以為,宗室之中,唯有承田最合繼統。」
「大伙兒都起來罷。天兒涼,別跪著了。」
「喲,怎麼還讓六爺站著呢?劉晟印,趕緊的,給六爺看座兒。」
「諸位可知,皇帝是因何龍馭上賓的?」
「劉晟印,把那些個物事,取來讓大伙兒瞧瞧!讓大伙兒都瞧仔細了!」
「是!」
「『臣汪慶琦恭呈御覽』……」
「汪慶琦這個狗賊!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我不光要把他汪慶琦碎屍萬段,還要將他滿門抄斬!夷滅三族!」
「他們王家怎麼能教出如此的兒子出來!這等父母,留在這世上何用?趁早死了乾淨!狗彘不如的東西!」
「妹妹!……」
「皇太后息怒!皇太后息怒!」
「你們幾個說說!汪慶琦這樣的奸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