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塊,有四肢不全的屍體,有未能爆炸的手榴彈,還有些魚蝦活蹦亂跳!
當鼓起勇氣抬頭向上看的時候,上面竟然有人腰間繫著繩子,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墜落!
「殺!」
上游突然有喊殺聲傳來,蕩寇軍戰士踩在泥灘中,端起槍,成群結隊沖了過來。
「王爺,王爺,蕩寇軍殺過來了!」
那幾個向外看的軍卒,回頭大叫道。
「你……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你說現在該如何是好?」
張可望怒視徐以顯。
「哎~~」
徐以顯面如死灰,長長嘆了口氣:「是屬下考慮不周,沒想到蕩寇軍真挖了引水渠,我願以死謝罪。」
「哼,死有什麼用?」
張可望怒哼一聲。
洞外的喊殺聲與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這種沒有出路,看不到敵人的戰鬥最讓人絕望,很多人把眼睛睜到最大,面紅耳赤,緊張到了極點。
可是出乎意料,蕩寇軍並未攻入山洞,腳步聲在山洞周圍漸漸止住,然後有呼喝傳來:「三個洞口,不要進去,你們去收拾些樹枝堆在洞口。」
顯然,蕩寇軍是準備用煙熏,山洞裡立時起了騷動。
「王爺,我們……降吧?降了或有出路。」
一名部將吞吞吐吐道。
「放肆!」
張可望大怒,撥出腰刀,直接砍了過去!
「啊!」
一聲慘叫過後,洞內安靜了,卻有一股怨氣漸漸升了起來。
山洞共有三個,張可望能控制一個,另兩個他控制不了,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又傳來聲音:「放下武器,都到江邊去,不要亂動,抱頭蹲下,一個個過去!」
洞裡的諸人頓時心裡一沉,說明另兩個山洞已經投降了,而自己還在死死支撐著,有什麼意義?
借著洞口透入的微弱亮光,一雙雙眼晴望了張可望,張可望寒毛炸起,揮著刀道:「你們要做什麼?要謀反嗎?」
一名部將道:「王爺,你是皇上的養子,封平東王,要聲名,要名節,你不怕死,你死後皇上有封賞,有諡號,可是我們死了有什麼?死了是白死,王爺,我們不能和你比,我們要活命,還有妻兒要養,今天兄弟們對不住了,請王爺走出山洞,向蕩寇軍出降!」
「你找死!」
仿佛被羞侮到了,張可望面色赤紅,巨聲咆哮,別人都能降,唯獨他不能降!
他是張獻忠的養子,妻兒都在成都,他若降了,全家必然被殺,還會背負上不忠不義的惡名。
「念你初犯,本王饒你一回,都衝出去,隨本王為皇上盡忠!」
張可望握著刀,冷聲呼喝,卻出乎他意料,每個人都定著不動,原先那如臂使指的軍隊竟無一人響應他的號召,畢竟不是誰都有盡忠的覺悟與需要。
其實在很多將士眼裡,蕩寇軍與大西軍之間的戰爭與忠義扯不上邊,勝了自然好,敗了,投降也不屈辱,蕩寇軍的軍隊大部分都是收編而來。
「「真以為本帥不敢殺你們?」
張可望大怒。
「夠了!」
幾名將領持紅纓槍圍了上來,鋒利的槍尖指向張可望全身各處要害。
「把王爺送出去,向蕩寇軍投降!」
黑暗中,衝出數人,七手八腳的把張可望推著向外走。
「軍師,你是自己走,還是弟兄們架你走?」
又有幾人圍上徐以顯,不善道。
徐以顯的情況與張可望不同,在政治上,他只是個投機者,與張獻忠之間沒有過於親厚的關係,他對大西朝的利益涉足也不如張可望那麼深,於是嘆了口氣,向外走去。
第三八零章 西軍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