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鳶和將宗毫不避諱地對視著,言語中似有所藏:「此行,欲借師傅一物。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將宗平靜地問道:「哦?何物?」
冷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而說道:「楚臨風以懷柔政策抗衡帝國,北方軍民一心,眾志成城,二十萬鷹旗大軍被鎖死在北境,寸步難行。」
「楚臨風現在是北方元帥,我已名存實亡,又有何物可破此局?」將宗一開始並無反應,但在這漫長的沉默中,當他注視著冷鳶,透過那雙暗紫色的眼睛,當看清她瞳孔中隱匿的痛苦之色,以及時不時顫抖的身軀時,將宗似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將宗握住了茶杯,在嘴前晃了好一會,但始終沒有把這杯清茶喝下,他的眉頭緊皺著,不停搖著頭,眼神悲涼,言語中透露著濃濃的不解:「鳶,你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是因為我十三年前害死冷鸞,讓你懷恨於心?」
冷鳶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搖著頭說:「此事無關私仇,僅為完成母親遺願。」
將宗放下了茶,緊閉眼眸,縫隙中似有淚光閃動:「我這輩子最後悔之事,便是崩壞元年的一紙帥令。若冷鸞尚在,絕不會使帝國分崩離析,你也不必手染鮮血。」
冷鳶也閉上了眼睛,語氣沉重仿佛心如刀割:「代我向母親謝罪。」
將宗嘆氣一聲,再睜開眼,渾濁之色早已不見,而是一片清明:「此計謀,是你一人所想?」
冷鳶搖了搖頭,深深地說:「不瞞師傅,此計出自他人,我是依計行事。」
將宗頗為好奇地問道:「此計何人所想?」
「無名小卒。」冷鳶輕聲一笑,徐徐說道,「但依我看,此人日後必大放異彩。」
「哈哈哈,好,好啊,長江後浪推前浪,帝國人才輩出,真好啊。」將宗的頭微微仰起,仿佛沉浸在了過去的時光中,嘆息道,「若我再年輕七十載,真想與你等親自博弈一番。」
將宗言畢,冷鳶眼中的痛苦與深沉濃郁到了極點,突然,她小手一動,從隨身攜帶的空間袋中取出了一個罈子,顫聲說:「師傅,這是您最喜愛的江南桂花黃酒。」
在審判議會的六年軟禁中,將宗喝了不少酒,但審判議會股東大多喜好洋酒,這江南黃酒已是六年未嘗,僅僅是看著這精美的罈子,就讓將宗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里。
二十年前,和平盛世,冷鳶還是個懵懂天真,蹦蹦跳跳的孩子,將宗牽著她的手,走在江南古鎮的青花石板上,小巷中微微細雨,撲面清風,路過酒家購來一壇黃酒,打開後仿佛桂花綻放,餵冷鳶輕抿一小口,唇齒飄香,回家後還要騙冷鸞,只是給冷鳶吃了桂花糖。
從記憶回到現實,將宗看著冷鳶,但那慈祥的眼神仿佛還是看著二十年前的那個懵懂孩子,柔聲問道:「鳶,可有把握?」
冷鳶的眼神堅定如鐵,言語中是無法撼動的決然:「我會給世人看到統一的帝國。」
得到這個回答後,將宗緩緩點了點頭,聲音沉如大海,赫然道出了當時和莫謙一模一樣的話:「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這只是一骨。」
話音落定,冷鳶打開了酒罈,給將宗倒上一碗酒,隨即,她離開座位,單膝跪地,聲音不再發顫,而是匿有龍威,威嚴十足:「請恩師飲酒!」
將宗看著面前的這碗酒,香還是那抹桂花香,但微微蕩漾的液體卻透露著灰青之色,猶如將死之人的皮膚,令人看一眼便不寒而慄。
將宗沉默半晌,剛把手伸出去,童突然發出一陣絕望的哭喊,瘋了一般撲過來,緊緊抓住將宗的手,大哭道:「將宗!這是毒酒!!毒酒啊!!!」
三十一年前,陽光明媚的早晨,那是將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時光,萬物復甦的春天,海棠花飛遍原野,冷鸞的孩子出生了。
當那個小女嬰被抱出時,好多人瞠目結舌,之前江湖相師曾斷言,此胎動如驚龍,又有陽剛之威,必是男胎,可誰想,出生的卻是個女孩。
有很多人替冷鸞惋惜,一代名將竟生出個女兒,女子之身日後恐難承將袍,但將宗和冷鸞卻不以為然,都說男兒拋頭顱灑熱血,巾幗女身怎就不能保家衛國?
鸞為鳳,鳶為鷹,將宗
第七百二十五章 對酒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