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肅穆大宅,延綿的漆黑鷹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正紅朱漆的大門上,巨大的匾額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個「鳶」字,大門上方檀香木飛檐有栩栩如生的鳳凰雕刻展翅翱翔於碧落,大門兩側中央門柱旁是張牙舞爪的威武巨龍騰雲駕霧於九天,冷酷的鷹旗軍將士分列於兩側,目視前方,盡心守衛於此。一筆閣 www.yibige.com
鳶府,這是崩壞16年第二次衛國戰爭結束後,前任大元帥為表彰冷鳶護國之功專門修建的府邸,也是冷鳶目前意義上的「家」。
抵達王都的墨骨正佇立於敞開的大門前,身上的鷹旗軍裝與鳶府的色調一致,仿佛融入了這片壓抑之景,她穿過分列於兩側的鷹旗將士,大步走入了專門為她而開的大門,與此同時,鷹旗將士們的聲音帶著肅殺之氣齊聲響起:「恭迎江南全軍總指揮血侯將軍!」
墨骨的臉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似乎沒聽到這肅殺齊聲,當她邁入大門的一刻,剛踏出一步,身後便傳來了巨木扭曲的聲音:「嗚轟!」
風壓拂過,墨骨沒有回頭,也不用回頭,她知道那是大門關上的聲音,在它重新被打開前,沒有任何活物可以離開鳶府。
鳶府的圍牆很高,每隔百米便建有一座瞭望塔樓,通體漆黑,仿佛對蒼穹刺出的冷酷巨矛,在陰鬱的天空下,瞭望塔樓已經全部戒嚴,偶爾還能看見反射過來的亮光,那是狙擊手的瞄準鏡。
當狙擊鏡的反光照入眼瞳時,墨骨依舊沒有看瞭望塔樓,只是伸出了滿是舊傷痕的手,輕輕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看著指尖沾著的潤色唇釉,真漂亮,她的唇角輕揚,仿佛是在微笑。
墨骨走進了府邸,在士兵的引導下走向一處偏殿,通向偏殿的過道原本一片漆黑,就像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了所有光芒,不過隨著火折一揚,過道上的火炬挨個點燃,猶如長龍般向外蔓延,照亮了無光的過道。
士兵面無表情地說:「血侯將軍,請,鷹王在裡面等你。」
墨骨走了進去,隨著步行深入,愈發愈強的壓抑感來襲,這起源於整個通道的構造,這裡密不透風,且呈現一個外寬內窄的趨勢,越往裡走空間越狹小,仿佛是為限制靈活的獵物而生。
除了狹隘的通道設計,這百米不到的長度居然設置了12道隔離門,每道門都由提煉精鐵所制,重十餘噸,如果不是機械傳動裝置主動打開,除了個別以力量見長的進化者,沒有人可以擊破這十二道鐵門。
這是一個困死獵物的囚牢!
墨骨往前緩緩走去,身後的鐵門一道接一道落下,震得地面轟鳴作響,連耳膜都開始震顫,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看一眼,一眼都沒有。
當第十二道鐵門落下時,墨骨已經站在了一扇房門前,她最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鷹旗軍服,還有胸前那條和冷鳶瞳色相同的暗紫色領帶,輕輕敲了敲門。
門沒有關,一觸即開。
這是一個布置很舒適的房間,全封閉,但內側修建了一個小小的庭院,幾顆小樹散發著勃勃生機,被水浸潤的青石圍成一圈,包裹著清澈的小池塘,裡面還能看到時不時冒出水面吐泡的魚兒,而面對著庭院的則是一張席地而坐的茶几。
在茶几的另一側,墨骨看到了冷鳶,她和冷鳶並沒有相別太久,滿打滿算幾年而已,但就是這幾年的時光,墨骨感覺有點不認識冷鳶了。
冷鳶的模樣很消瘦,曾經的帝國上將,現在的鷹王,身邊居然放著吊針支架,乳白色的液體通過滯留針流入體內,無可匹敵的龍裔居然只能靠靜脈注射營養液維生。
「來了。」冷鳶原本在閉目養神,墨骨進來以後,她睜開眼看了一眼墨骨,沉默片刻,突然饒有興致地說,「你是不是化妝了?」
墨骨點了點頭。
冷鳶噗嗤一笑,讚嘆說:「第一次見你化妝,真漂亮,看著感覺你都還沒長大。」
墨骨沒有說話。
「恩?站著幹什麼,過來。」冷鳶將吊針的流量控制調到關閉狀態,將接口從手上的滯留針拔了出來,隨即伸手取來一壇桂花黃酒打開,將其放倒桌上,興致勃勃地說,「來,我們也好幾年沒見了,陪我喝幾杯。」
墨骨走過來坐在了茶几前,搖著頭說:「鷹王,您不能喝酒。
第一千二十三章 此去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