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財貿科的人過來。」
財貿科於科長敲門時,樊紅雨正好打來電話。方晟擺擺手,於科長知趣地退到外面等待。
經過前期調研摸底,樊紅雨對紅河的情況有了初步了解,這番電話是想核實和打聽些更深入的問題。
「明月是你在順壩唯一重點培養的老部下,又是校友,關係自然非同尋常,」她酸溜溜道,「但我只關心能力和人品,這兩方面她是否值得信賴?還有居思危和吳宓林,是你挑選的,還是出於某種平衡?」
「我跟明月是清白的,否則不會把人家老公從順壩調到銀山。本質上講明月和范曉靈是同一類人,都屬於沒有後台背景,必須靠自身不懈努力的女幹部。她們不論派系,不論立
場,不論親疏,只管盡心盡力做好本職工作。明月是這樣,居思危也是如此,至於吳宓林,經歷被貶到機務事務局後重回紅河,應該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和兢兢業業的態度,不會對你的工作形成阻力。」
「靖海國際商會什麼來頭?如果我記得沒錯,董事長徐靖遙在黃海露過面,跟邱海波有過較量吧?還有現在所謂杭風電子紅河分廠,前身瀟南德亞董事長芮芸在梧湘也有出色表現吧?老實交待,他們跟你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不是你想像的官商勾結。我到紅河招商,他們來做生意,就這麼簡單」
「方晟!」樊紅雨惱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多少回了,你有沒有算過?在我面前還不說實話!」
方晟尷尬地說:「小點聲,管委會辦公室不太隔音」
「我不管你跟陳景榮之間的恩怨,也不管瀟南德亞和杭風電子之間的貓膩,但你不准暗渡陳倉,採用騰挪大法把企業悄悄轉移到鄞峽抬升政績,那樣的話紅河經濟真要一落千丈,我也就完蛋了。」她略帶嬌嗔的語氣說。
來鄞峽之前,方晟的確有過整體搬遷瀟南德亞的念頭,這也是他將瀟南德亞降格為分廠的原因之一,不完全為了修理陳景榮。當時他已預估即將離開銀山,無論到哪兒當市長首要任務就是抓經濟,而要帶動當地經濟發展必須要有龍頭企業,瀟南德亞是最理想的選擇。
沒想到接手紅河的是樊紅雨,而且精明如她者把他的心思說破了,事情便有些不太好辦。
畢竟有魚水之情,不能拆她的台。
方晟笑道:「企業追求利潤最大化,不是我一聲令下說搬就搬,這樣吧,我承諾不主動公關,但如果人家哭著喊著要來也沒辦法,行不?」
「去你的哭著喊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徐靖遙和芮芸的名堂。」
「兩家產值超億,我的承諾很值錢啊,說說有什麼獎勵?」方晟調笑道。
樊紅雨吃吃笑道:「有啊,不知道算不算獎勵,還是懲罰——四次,晚三早一,今晚我就送貨上門。」
方晟打了個寒噤:「呃改日,改日,初來乍到到處都有人盯著,小心為妙。」
「你不是挺膽大,一個人跑到梧湘約炮麼?」
連「約炮」都說出來了,女人在有過關係的男人面前真的毫無顧忌。方晟無奈道:
「新官上任總得拿出點表現吧,頭一天就偷偷摸摸幽會成何體統?再隔三天,咱倆省城相見!」
樊紅雨笑得前俯仰:「逗你玩的!我根本不知道鄞峽在哪個方向,怎敢獨自開車呀。三天之後,就這樣說定了!」
通完電話方晟出了會兒神,不知為何,腦子裡突然蹦出魚小婷的臉龐!
魚小婷去香港探望越越後杳無音信,仿佛憑空蒸發似的。期間方晟與趙堯堯通了兩次電話,不便明說,旁敲側擊打聽她的下落。趙堯堯含含糊糊讓他放心,看樣子也不清楚魚小婷到底去了哪裡。
雙盲行動,符合魚小婷的行事風格。
可她去香港的目的是探望越越,並無逃亡意圖,再說她的身份早已合法化,連白翎都不再追究,何必走出這一步?
方晟由此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趙堯堯雖不懂情報,也跟情報界沒有瓜葛,但富可敵國的她隨便開張支票便可撬開世上最堅強的堡壘。
八成是fbi接連遭挫後仍未善罷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