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您白哥硬來,暗地裡下個絆子、穿個小鞋防不勝防,我覺得還是還是」
白鈺沒正面回應,關切地說:「怎麼,想回省城工作?那豈不是之前白吃苦了?」
馬昊道:「老實在您白哥面前說,兄弟我真不是伺候人的人,這副秘書長幹得太憋屈了!要不,幫我在繆文軍面前說道說道,換到***辦局弄個一把手?」
白鈺忍俊不禁道:「一把手還得幹活啊。」
「不當局長當書計!」馬昊道。
「你呢到關苓提拔正處馬上滿兩年,再捱一年,請省里打打招呼,我也跟繆書計說說爭取提副廳,」白鈺道,「哪怕副廳待遇,再調回省城那就不一樣了。反之到市直機關當書計等於
提前退休,繆書計想幫忙也沒辦法,你說呢?」
馬昊笑得合不攏嘴連聲道謝,轉眼把人家請託的事拋到腦後。
回到迎賓館房間,剛進門換下外套,莊驥東又打來電話,這回語氣帶些非官方和熱乎,道:
「白市長,今晚財正局那事兒我又想了想,感覺應該適可而止——甸寶城投的賬肯定經不起查,不然焦兆華和高管們怎會一鬨而散?正府這邊包括邵市長在內八成屁股都不乾淨,否則不至於急成那樣。咱們到甸西是救火來的,不可能坐一輩子江山,債務捋捋清楚清降多少算多少,犯不著把事情做絕。」
白鈺一聽就知莊驥東也受到壓力了,說不定與莊彬有關,而說服莊彬跟莊驥東打招呼,起碼得宇文硯或王辰的秘書吧?
「現在檔案已封存起來了,請莊市長指示下一步怎麼辦?」白鈺道。
莊驥東倒謙虛起來:「嗨,談不上指示,就是建議或者說咱倆之間通個氣,免得被別人挑撥離間——會計檔案是財正的命根子,其實大家都知道不但城投債就是平常的財正資金使用方面也有貓膩,所以檔案在外面一天人家就不得安心一天,容易惹出事端。明天我出面召集相關領導碰個會,轉個圈子圓下場子把檔案還給財正局,怎麼樣?」
白鈺閒閒道:「鬧了一晚,白搶了?」
「那倒不是,那個中心主任擅自轉移會計檔案就該接受組織處理,還有連夜篡改、毀棄憑證帳薄的會計人員,必須要嚴懲不貸!」莊驥東深知白鈺不肯善作罷休果斷拋出替死鬼。
「莊市長的意思放棄全面審計,舊賬一筆勾銷?」
「不不不,審計照常進行,必須對甸寶城投賬務有個新老劃斷,」莊驥東這一點倒拎得清,「所有查出問題都歸前任班子,責任人邵市長和焦兆華;此後在我你手裡不得產生新窟窿,不然將來交不了差。」
「唔,有道理」
白鈺假意道,「家人來了電話,明早再交流。」然後便掛斷了。
站在陽台,晚風習習,十月南國的風已有幾分寒意。
從突然請來第三方審計、出具調閱函到出具警告函,白鈺猜到一天之內連出三招會打亂對方方寸,倉惶作出轉移藏匿原始檔案的決定。
倘若對方穩如泰山以不變應萬變,白鈺反而沒奈何,但情急之下做出避險動作是人的本能,相比白鈺蓄謀已久,門達序的智慧和應變還是差些。
門達序背後的儲拓則低估了白鈺的意志,或者說被那份外厲內荏的警告函矇騙了,以為白鈺手段不過如此,卻不料就等著己方犯錯!
白鈺如同高明的弈棋者,算透對手每個步驟和每個環節反應,卻沒算到鋪天蓋地的人情關係網。
從這個角度,多少也能理解莊驥東的無奈——他就靠著莊彬才有今天,而莊彬在通榆混這些年,免不了人情債和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本想敲山震虎,誰知震出一群狐狸、麋鹿、山兔、羚羊,真正的大老虎還躲在深山老林里。
因為
因為人心不可測!
突然想起父親閒談時說過一席話:當領導的難處不在於把能人放到重要崗位、庸者逐漸邊緣出局,那個誰都會;真正難處是明知都是庸者,還必須把他們用起來。
此刻白鈺就面臨類似局面,無論向前向後向左向右都是坑,權衡的無非哪個坑深些哪個坑淺些。
而且,如果掉進坑裡幾乎不會
第2434章 敲山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