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冒出的念頭,讓楚昭昭有些膽戰心驚。
但轉瞬又覺荒謬。
他與褚青霄一道經歷過那麼多事情。
武陵城中少年的掙扎與怯懦。
知道真相後的勇敢與決絕。
與故地分別時的蕭索。
還有面對弱者時的善良,對待敵人時的冷靜。
這一切怎麼可能是演給她看的。
楚昭昭冷靜了下來。
將剛剛在腦海中鬧起的念頭壓下。
她正要反駁。
「這話危言聳聽了一些吧?」而就在這時,一旁喬清芝卻忽然言道。
范元武側頭看向對方,卻見喬清芝眯起了眼睛,盯著他言道:「監天司受武廟文宮之命,監管大夏境內與周邊藩國的神靈。」
「古神作為最強大的那一批神靈,自然是我監天司最重要的監管目標。」
「你說的那套轉世李代桃僵之法,確實在古法中有這樣的記載,但你覺得,在我監天司的監管下,燭陰逃出了黑淵,我們會一無所知嗎?」
「你這是在質疑監天司的能力?」
喬清芝的語氣陰冷,帶著些許怒意。
如果說之前幫助褚青霄只是為了完成監天司大司命交給的任務,那此刻的發言,可就是為了維護監天司的臉面。
范元武皺了皺眉頭,但心思機敏的他很快就再次在臉上堆砌了笑容。
「喬司命息怒,在下所言只是最極端的情況,監天司深得陛下信任,大司命更是運籌帷幄,洞悉萬里,自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在下的意思是,既然有這種可能,但他的身上又存在如此多的不合理之處,喬司命難道就能保證,他就算不是古神轉世,有沒有可能是被古神座下的某位從神所附身之人呢?」
「當年西洲劍甲與古神燭陰勾結,這才有了武陵城之禍,十二年後,他們又怎麼會如此好心,將褚青霄放回來呢?此事諸多蹊蹺,喬司命單憑几份古老文獻上的記載,就能服眾嗎?」
喬清芝冷眼看著范元武,問道:「說了那麼多,你所謂的他是燭陰一脈的從神轉世亦或者附身之說不也只是推論,可有證據?」
「噬靈症就是證據!」范元武言道。
說罷,轉頭看向褚青霄,冷笑問道:「閣下如果真的是褚青霄的話,倒是可以好好聊聊你是怎麼治好自己的噬靈症的?」
「如若不然,我以為你定然是被古神手下附身的神靈,潛入我大夏境內,包藏禍心!」
褚青霄盯著眼前的故人,眉頭緊皺。
這確實是他難以解釋的事情,一時間只能沉默以對。
范元武見狀,嘴角勾起笑意,可就在這時……
「噬靈症並非絕症。」
一個聲音忽然從執劍堂外的人群中傳來。
這忽然到來的聲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們紛紛側目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位女子站在那處,她的模樣柔美,但眼神堅毅。
赫然就是薛三娘!
「七堂會審!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公堂喧譁!」呂昭然對於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格外不喜,在那時拍案而起,怒聲呵斥道。
薛三娘邁步走上前來,卻在靠近執劍堂台階時,被一群天懸山弟子攔住。
她只能在原地站定身子,朝著台前大聲道:「賤民薛三娘,天懸城人士。」
「家中父兄被白駝峰賈煉賈長老誣陷,蒙冤而死。」
「流落飛魚鎮時,被褚公子所救。」
她這話出口,負責審問的官員們還未來得及反應,一旁那位白駝峰的峰主伏正良卻怒目道:「胡說!」
「賈長老為人剛直不阿,你豈敢如此污衊!」
薛三娘並不被伏正良這般怒斥所唬住,反倒繼續言道:「賤民所言句句屬實,賈煉覬覦我家祖傳藥方,求取不成,便心生毒計,將我父兄殺害,藥方占為己有!」
「今日由我家藥方所煉的赤水血丹、熔火散尚且還在賈煉所開的藥坊中售賣!」
「我也被賈煉賣給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