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的心頭有些惴惴不安。
他緊皺著眉頭跟著宋清清等人走入了距離金玉堂不算太遠的那處鴻運齋。
門店前的小二眼光毒辣,一看眾人的裝束便知眾人不是能在這裡消費得起的人物,冷著臉便將眾人攔了下來。
「你這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信不信姑奶奶,一劍砍了你!」宋清清脾氣暴躁,當下就要對那夥計動手。
好在褚青霄眼疾手快攔下了少女,然後將自己是受人之邀的事情告知對方。
那店小二臉上的不屑之色,這才緩解些許。
但在問明是何人邀請後,他又目光不屑的看了一眼褚青霄身後的眾人,冷冷言道:「包廂的主人吩咐了,只有褚公子能入內,其餘人沒有受邀,就只能在外面候著。」
「憑什麼?」宋清清聞言頓時不悅,當下又質問道。
「姑娘!天懸山有天懸山的規矩,你若是客人我們自然歡迎,可若是沒錢,你要撒野!那就找錯了地方!」那店小二看上去年紀不大,弱不禁風,但面對宋清清的怒火,卻面色冷靜,甚至眉宇間還帶著幾分輕蔑。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天懸城不同於其他地界,能在這裡開著這樣大的酒樓,背後一定有著能人,不然在這尚武之風濃郁的天懸城,恐怕很難有立足之地。
陸七見狀也在這時說道:「我聽說鴻運齋的主人是個很有能量的女子,她來歷神秘,曾說過,無論有多大的仇怨,只要在這鴻運齋中,皆不能動手。」
「鴻運齋是飲酒作樂之地,不見血光。」
「幾年前曾有一位神峰鎮守的兒子在這鴻運齋與人好勇鬥狠,不聽那主人的勸告,卻那位主人打斷了手腳,扔出了鴻運齋。」
「那位鎮守是出了名的護短,大家都以為這鴻運齋惹了麻煩,可誰知最後那鎮守卻是忍氣吞聲,沒敢崩出半個不字來,從那時起,大家就明白了,這鴻運齋的規矩不是說說而已。」
「自從十二年前鴻運齋在這開張以來,從未出現過流血之事,我想有那位主人作保,無論要見褚兄的是誰,應該都沒有大礙。」
「而且我們就在這裡候著,褚兄如果遇見了麻煩,只需大喊一聲,就算他鴻運齋有通天的手腕,在下也會第一個衝進去,護褚兄周全!」
陸七正色說道。
楚昭昭等人聽聞這番話,雖然心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人家規矩如此,再鬧下去,就顯得是他們無理。
「你到裡面,只要有些許不對,就第一時間想辦法通知我們,裡面哪怕有人敢動你一根指頭,我們今天就是把這鴻運齋拆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楚昭昭側頭看向褚青霄,正色言道。
「對!青霄哥哥,大不了咱們拆了就跑!」宋清清也趕忙說道。
褚青霄見眾人如此關心自己,心頭一暖,笑道:「陸兄都說過了這鴻運齋有規矩在,對方選在這裡與我見面,說不得也是想要以此告訴我他們對我沒有惡意,或者說暫時沒有惡意。」
「你們也不必這麼緊張,更何況你們忘了還有三娘跟燎原在嗎?」
旁人或許不懂褚青霄此言何意,但楚昭昭與宋清清卻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燎原與三娘是褚青霄的從神,他們在近距離的地方,可以說是心意相通,斷不會出現褚青霄遭遇麻煩,他們在外卻渾然不知的情況。
念及此處,眾人臉上的擔憂之色稍緩,褚青霄也在這時,轉頭看向那小二道:「那就勞煩小兄弟帶路了。」
「這還差不多。」那店小二這樣說罷,轉身便趾高氣昂的在前方引路。
……
褚青霄跟著對方走入了鴻運齋。
不得不說的是,這鴻運齋與天懸街其他高檔酒樓不同,裝潢不算奢華,但卻極為考究。
沒有那些酒樓動不動就擺放的名貴瓷器,亦或者鍍金鑲銀的門柱,一副生怕旁人不知這酒樓貴氣的架勢,鴻運齋中四處牆壁掛著的卻是些字畫,大都出於名家之手,幾張酒桌之間隔著屏風,屏風上亦有名家字畫的拓本。
正中的門楣上還有一副對聯。
上聯寫著:百年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