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甘泉峰的峰主?」
楚星河側過頭,神情詫異的看向身旁的陸七。
陸七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卻不再如之前那樣死氣沉沉,只是眉宇間那股濃郁的悲傷卻是遮掩不住。
「嗯。」陸七點了點頭,在這時回頭看向身後。
卻見背後的山腰上,有一道道洶湧的黑色潮水拔地而起,山腰上那些甘泉峰的先輩用不知道多少心血建起來的房屋,在那洶湧的潮水之下,一個接著一個坍塌,被裹挾於潮水之中,漸漸腐化、消融,與之融為一體。
同時一道身影在那些黑色潮水的托舉下漸漸升起。
漫天的黑水潮水,在那時像是找到了主人一般更加瘋狂的朝著那人的體內涌去。
陸七眸中的悲傷之色更濃郁了幾分。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甘泉峰將不復存在。
他無力改變這一切,只能低聲言道:「他最初是想要讓我作為他的宿主,但我察覺到了他的古怪,拒絕了他。」
「你?」褚青霄一愣,臉上的神情愈發的古怪。
同時他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在山腰處升騰而起的項安。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縈繞在項安周身的氣息越來越磅礴,也越來越陰冷。
他意識到,項安與那外神的融合,似乎即將完成,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他必須更多的了解關於那外神的一切,以做出應對之策。
「為什麼外神會挑選你?」褚青霄問道。
陸七搖了搖頭,言道:「我不知道,但似乎與我那把黑獄闕有關……」
「黑獄闕?」褚青霄再次皺起眉頭。
他記得陸七跟他說過,在昏迷的那天晚上,他曾被神泉劍中忽然湧出劍意所傷,難道是從那時起,陸七就被神泉劍所盯上?
但據褚青霄的了解,外神似乎對於降臨的宿主只在乎修為強弱,畢竟越是強大的身軀便越能承受他的力量。
而項安的修為是實打實的在陸七之上,那隻外神有什麼理由更看重陸七呢?
似乎是看出了褚青霄的疑惑,陸七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昨天從褚兄的住處回來後,師尊就命人將項安關入了大牢。」
「也釋放了唐長老一脈的弟子。」
「師尊的意思是要好好懲戒項安,同時也借著這個機會徹查甘泉峰的各種問題,譬如曹倫修煉的魔功……」
「師尊其實也意識到了如今天懸山的風雨搖曳。」
「他還告訴我,這次之後,他準備讓甘泉峰收縮在各地的產業,同時還想與峰主商量,將這些產業變賣後得來的銀錢上繳朝廷,以此換來保住基業的機會。」
「我和他聊到很晚,然後靈兒來尋我,說想去看看項安。」
「我自然陪著她。」
「那時的項安已經仿佛丟了魂一樣,我們說什麼他幾乎沒有反應,看上去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也明白他自己必死無疑。」
「他那副樣子,是有些可憐的,可我對其愛莫能助……畢竟因為他,甘泉峰丟了臉面不說,還有幾位承劍一脈的師兄弟也在獄中被活活打死。」
「他不死不足以平眾怒。」
「靈兒很傷心,但她是個明事理的姑娘,她知道項安罪無可赦,可還是忍不住有些傷心,在回去的路上哭得很厲害。」
「我有些不放心,就一路陪著她。」
「可就在這時,山峰之上忽然傳來一聲轟響,整個甘泉峰都開始搖晃,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然後在山峰上值守的弟子跑了下來,說是本應安放在甘泉峰頂的神泉劍忽然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山下去了。」
「神泉劍這麼多年來,一直平穩無事,忽然生出變故自然也驚動了師尊。」
「我知道神泉劍的古怪,聽聞此事也不太放心,所以便尋到師尊與他一同朝著神泉劍遁去的方向追去。而神泉劍並未飛出甘泉峰,反倒是去到了關押項安的地牢。」
「神泉劍中的威能極大,直接將地牢洞穿,然後一股可怕的劍意縈繞在地牢四周,就像是在思過崖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