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爹,叫得褚岳山心都仿佛要碎開了一般。
他與諸人一道快步走上前來,看著褚青霄那渾身是血的模樣,他焦急萬分。
伸出手就想要替自己的兒子擦去臉上的血跡。
可手觸摸到褚青霄的臉頰,卻直接從他的臉頰上穿了過去。
褚岳山眨了眨眼睛,有些發愣,下一刻便反應了過來。
他已經死了……
他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再也沒辦法給兒子擦去臉上污漬,也沒有辦法在下雨天為他撐傘,也不能在傷心時,用自己並不太正確人生道理安慰他。
他也……
再也沒辦法擁抱他,哪怕他就在自己面前。
意識到這些褚岳山臉色瞬間蒼白,上下嘴唇開始打顫。
褚青霄顯然也反應了過來,他看向自己的父親:「爹……」
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話才剛剛開口,他的喉嚨間卻湧出一股甜意,下一刻鮮血便從他的嘴裡噴出。
他的身子一軟,旋即便倒了下去。
「大外甥!」
「小兔崽子!」孫寬與褚岳山見狀,皆是心頭一驚,二人趕忙上前,伸手想要扶住褚青霄。
可褚青霄的身子卻穿過他們的手,繼續向地上倒去。
眼看著他就要重重的摔倒在地,楚昭昭的雙手卻在這時伸出,代替孫寬與褚岳山接住了褚青霄。
褚岳山感激的看了楚昭昭一眼,但下一刻又趕忙問道:「我兒子這是怎麼了?」
周圍的眾人也在這時圍了過來,皆神情緊張的看向在褚青霄。
楚昭昭面色凝重的將褚青霄輕輕的放在地上,一隻手伸出摁在褚青霄的手腕上,微微感應,旋即眉頭皺得更深了些許。
「燭陰神血的力量太過霸道,別說是他,就是六境、七境的強者,動用這種禁忌之力,也會被神血反噬,更不提他這根本還沒有入境的修為。」
「他能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楚昭昭沉著臉色這樣說道,眼眶隱約有些泛紅。
褚岳山與孫寬聞言頓覺不妙,孫寬趕忙追問道:「那……那我大外甥會……會怎麼樣?」
楚昭昭抬頭看了眾人一眼,眾人皆滿臉焦急,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將自己嘴裡的話宣之於口。
「咳咳咳……」可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褚青霄忽然發出一陣咳嗽聲。
眾人見狀趕忙圍了過來,褚岳山看著隨著褚青霄的咳嗽而從他嘴裡溢出的鮮血,眼眶陡然一紅,伸手想要給自己的兒子擦去嘴上的血漬,可手在半空中卻停滯了下來。
他是亡魂。
他幫不到他。
他什麼都為他做不了。
「爹……我恐怕馬上就要來和你們一起上路了。」褚青霄看向褚岳山,有些艱難的說道。
「胡說!你不能死!」
「你得給我好好活著!」
「我老褚家,就指著你傳宗接代,你要死了,去到泉下,你娘不打死我……」
褚岳山大聲說道,他臉頰通紅,似乎有些生氣,可說著說著,聲音中湧出一抹哭腔,哽咽了起來。
躺在地上的褚青霄看著自己的父親,苦笑著低聲道:「這事……恐怕我有心無力了……」
「咳咳咳!」
褚青霄的話還未說完,嘴裡又發出一陣伴隨著鮮血湧出的咳嗽。
楚昭昭趕忙伸手為褚青霄擦去嘴角的鮮血,可那裡的鮮血卻源源不斷的湧出,她才擦淨一點,更多鮮血又被褚青霄從嘴裡咳出。
「你的五臟六腑都被神血侵蝕,你少說點話,現在你每一個動作,都會讓你的傷勢加重。」她焦急的說道,想要給褚青霄擦去鮮血的手有些手足無措的懸在半空中,根本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呵……反正都要死,早點死,說不定還能和我爹他們一路,一個人走太孤單了。」
「我……我不想再一個人了……」褚青霄氣若遊絲的低語道。
楚昭昭聞言一愣,但下一刻她便領會到了對方的心思,在十二年的時間裡,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