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西原峰的山道上,卻甚是熱鬧。
不時便有十來人的隊伍,帶著裝滿了奴隸的囚車在山道上爬行。
對於鬼鴉寨的匪盜們而言,這些囚車中的人,是他們的戰利品,是他們向山寨邀功的憑藉。
而對於被關押在囚車中的奴隸而言,這是一趟通往死亡的幽徑。
他們中的大多數已經經歷了最初的恐懼,也曾朝著押解他們的匪盜發出過聲嘶力竭的求饒與哭喊,但回應他們的往往是掛著倒刺的鞭子,亦或者在咒罵聲中的拳打腳踢。
他們中的大多數也是山賊,也做過殺人越貨的勾當,他們當然不是好人,但哪怕是他們中最窮凶極惡之輩,也難以做到如鬼鴉寨這些山賊一般——
在這些鬼鴉寨的匪盜眼中,似乎他們與這些奴隸似乎根本就不是同類。
他們的眼中,這些奴隸似乎只是獵物,可以用任何方法來折磨,來毆打,只為取樂自己。
很不幸的是,曹順就是這群奴隸中的一員。
他是黑貓峰上一座小山寨中的寨民,整個寨子不過白來號人,面對鬼鴉寨每日上交二十人作為鴉奴的要求,山寨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而同樣也沒有與鬼鴉寨抗衡的決心,所以山寨中的眾人便商議著躲入深山,看看能不能避過風頭,但曹順卻在逃跑的過程中不慎受傷,被鬼鴉寨的匪盜們抓住。
他也曾哭喊,也曾求饒,但在換來了幾次拳打腳踢後,便也只能接受這樣的命運。
他以為,這大抵是一個人所能遭受到的最悲慘的事情,落入這群人鬼鴉寨的人的手中,那無異於落入了地獄。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當他睜開眼,這一切就會煙消雲散,他就可以逃離這一切。
但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這般旁人避之不及的煉獄,竟有人主動跳了進來。
這樣的事情,給曹順帶來的震撼,久久難以消弭,哪怕囚車已經行至山道中途,他依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蹲坐在自己身前的那一男二女,眉宇間寫滿了困惑。
他記得真切,在來到西原峰下時,那群鬼鴉寨的匪盜停下休整,一邊喝酒吃肉,一邊高談闊論。
那時的曹順已經一天滴水未進,加上被鬼鴉寨的匪盜們毆打了幾次,身子虛弱到了極點,他倚著囚車的木欄,目光呆滯,神志昏沉。
周圍一同被抓來的鴉奴狀態比其他只差不好,皆是在此之前,受到了諸多非人的折磨。
而就在這時,三道黑影卻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囚車前,其中一人朝著他們坐了個噤聲的手勢,旋即就掏出不知哪裡尋來的髮簪,一陣小心的操作後,將那囚車的門鎖打開。
被關在囚車中的眾人雖然並不認得這三人,但見他們打開牢門,暗以為自己得救,紛紛臉色一喜,也就很是配合的未有出聲。
而就在房門打開的剎那,準備上前逃離的曹順卻看見了一幅他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場景。
那偷偷摸摸前來此處並且費盡心思打開牢門的三人,在這時魚貫而入,鑽入了囚車中,又合上囚車的鐵鎖,就這樣待了進來。
對於剛剛看到希望的鴉奴們來說,這三位不速之客的舉動,無疑是擊碎他們僅有的逃生的希望。
哪怕他們都知道,這所謂的希望其實本就是這三人給予的。
人素來如此。
他們只在乎自己得到,卻從不思考是誰給予的。
而一旦給予之人,不再給予。
那這份曾經的恩賜就會變成仿佛被搶奪了一般的仇怨。
本來已經放棄了希望的囚徒們開始躁動,有人只是咒罵埋怨,而有人卻已經雙目噴火,準備動手。
只是這一切才剛剛有些許苗頭,三人之中便有一人亮起了一柄雪白的長劍,抵住了那試圖動手之人的咽喉。
「我們是來救人的,讓我們混入鬼鴉寨,你們有一線生機,若是想在這時鬧出禍端,我保證,你們一定死在我們前面。」那人如此說道。
聲線柔嫩,聽上去像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可話音中卻裹挾著滲人的寒意。
並且隨著她此言一落,她那把雪白的
第二卷 時間餘孽 第七十七章 優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