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哨兵自報家門道:「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的司長,我叫葛志峰。請問,你們都是中國知青嗎?」
「中華人民共和國?」
兩名哨兵互相對了一個眼神,突然退後一步,把手裡的ak47衝鋒鎗反背到身後,做出立正姿勢,抬起手來,向葛志峰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地回答道:
「報告首長,我是雲南生產建設兵團一師二團五營二連戰士劉援朝」
「報告首長,我是雲南生產建設兵團一師三團七營一連戰士王為民請首長指示」
葛志峰抬起手回了一個禮,然後走上前拉著兩個人的手,說道:「孩子們,你們受苦了」
聽到這一聲「孩子們」的呼喚,兩名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的知青哨兵眼睛裡驀然冒出了大顆的淚水,他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首長,祖國,現在好嗎?」
「好,好祖國現在很好。」葛志峰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你們再忍耐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夠回國去看看了。我這次來,就是來解決你們的問題的。」
「請首長上車吧,我們殘月主任在革委會等你們呢。」劉援朝和王為民說道。
葛志峰重新坐進吉普車裡,兩名哨兵抬起攔杆,放吉普車通過,然後久久地敬著軍禮,目送著吉普車開向孟固縣城。
在孟固縣城的街口,一身戎裝的蘭武峰和知青戰士肖仁武正在等候著葛志峰一行。看到吉普車開來,蘭武峰走上前去,伸手攔住。
「我們是來談判的,車上是中國代表團。」索溫對蘭武峰說道。
蘭武峰點點頭:「我知道,請問你也是中國代表團的嗎?」
「我是陪同人員。」索溫說道。
「你們的陪同任務已經完成了。從這裡開始,不需要你們陪同了。」蘭武峰面無表情地說道,他向旁邊指了指,說道:「請你們二位到那個茶棚去休息吧,吉普車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你……」索溫正想說點什麼強硬的話,卻見蘭武峰的手似乎是不經意地按到了手槍套上,旁邊的肖仁武則直接端平了ak47。
「嗯,好吧。」索溫只好認栽了,延安邦的知青打仗不要命,他是親身見識過的。這幫人既不歸緬甸的法律管,也不歸中國的法律管,真要耍起橫來,把他一頓亂槍打死,估計也沒人會吱一聲。
「葛司長,你看這事?」索溫拉著司機從吉普車上下來,回頭對葛志峰攤了攤手。
葛志峰笑著安慰道:「索溫少校,你一路辛苦了,現在休息一下,也很好。」
幾名知青戰士走過來,把索溫和司機請到一旁去坐下。蘭武峰自己坐到吉普車的駕駛座上,讓肖仁武坐在副座上,然後開動了汽車。
「我們這是去哪?」葛志峰問道。
「革委會。」蘭武峰答道。出來三年了,乍一見到從祖國來的人,蘭武峰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只能是惜字如金了。
「請問,你們二位是?」
肖仁武熱情地答道:「我叫肖仁武,是延安邦的公安局長。他是我們革委會副主任,叫峰子。」
「喝,你們還有革委會呢。」李紅軍笑著問道,「在國內,革委會都已經撤銷很多年了。」
肖仁武道:「這個我們都知道,不過,我們殘月主任說了,我們這裡是特區,就要特事特辦。對外界,我們都是叫主席,而不叫主任的。」
葛志峰問道:「你們主任叫殘月,為什麼起這樣一個名字?」
肖仁武呵呵笑道:「這個嘛,名字只是一個符號,無所謂的。葛司長,你如果有興趣,見了我們殘月主任再問吧。」
葛志峰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側過頭,透過車窗,饒有興趣地看著一路上的景象。在這個緬北的小城市裡,處處都透著中國風格。街上的店鋪標牌上寫的都是中文,路牌則分別寫著「北京路」、「南京路」這樣一些在國內城市裡最常用的路名。最讓他覺得新鮮的是,路邊一個大喇叭里正在放著的廣播節目裡,居然還有「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呼號。
沒等葛志峰看夠這一切,蘭武峰已經把車開到了革委會的小樓前。一行人走下車後,蘭武峰對葛志峰說道:「葛司長,我們殘月主任和小元主任都在會議室里等著你們,咱們這就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