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少哲笑道,「我們三個人,就數你身體好,力氣大,你不搬砂箱,誰搬?」
林振華道:「還不知道我會分一個什麼工種呢。」
褚紅陽道:「你不管分什麼工種,也比我們強。你是正式工,一進廠就是37塊錢。我們是臨時工,一個月24塊半。就這些錢,財務科還不直接發給我們,都是我們老爸代領的。」
「你們怎麼不當正式工?」林振華傻乎乎地問道,對於當年的制度,他基本上就是個白痴。
「你以為正式工這麼好當?」彭少哲道,「你是退伍軍人,又有你爹媽的指標空著,所以你一進廠就能當正式工。我們要轉正式工,得等老爹老娘有一個退休,才能有名額。」
「我爸才42歲,等他退休,我自己就先退休了。」褚紅陽鬱悶地說。
「你愁什麼?」趙勇群道,「你爸好歹也是中層幹部,如果有招工名額,肯定是優先照顧你們這些人的,我爸就是一個工人,真正苦的是我們。」
趙勇群的話雖是這樣說著,但對褚紅陽卻沒有一絲反感的意思,那年頭,能搞不正之風是人家的本事,自己沒本事也不會怨別人。
褚紅陽估計也是認同趙勇群的話,所以也沒有反駁,而是直接把話題拉回到林振華的身上:「振華,你去找廠長沒有,給你分了什麼工種?」
這是一天之內第二個跟他談工種的人了,看來廠里的人對於工種這個問題真是挺敏感的。林振華搖了搖頭:「明天上班再說吧,分我什麼工種,就幹什麼工種唄。」
林振華這樣說,也是這樣想的。廠子裡的人都已經習慣於計劃經濟的模式了,一個工種一旦確定下來,就是終身的事情,所以大家對分工種十分重視。但林振華知道,幾年之後,整個國家的經濟管理模式將會發生天翻地覆般的變化,農民會變成炒房客,八級鉗工會去開早點鋪,教授會變成老闆,老闆也會到高校去當什麼客座教授,現在費這麼多力氣去定一個什麼工種,未來會顯得很可笑的。
「振華,你是不是當兵當傻了?」彭少哲納悶地說,「你應該還有點退伍金吧?沒全部花掉吧?還不趕緊去買點好煙好酒,晚上提到廠長家去。現在要攻個山頭,沒有二十響和手榴彈是不行的。」
「二十響和手榴彈?」林振華一愣,我倒啊,這還是工廠嗎。
「怎麼,你們在部隊裡不這樣說嗎?」彭少哲問道,「二十響就是香菸,手榴彈就是酒瓶子啊。」
林振華呵呵笑道:「我哪有錢給他們送禮,我不會留著錢娶媳婦啊?再說了,過兩年我妹要上大學,也得留點錢吧。」
「上大學?」褚紅陽笑了,「小芳的成績跟我妹妹一樣,還上得了大學?你別開玩笑了。今年高考,咱們廠的子弟連一個中專都沒上,你還想著小芳能上大學?」
林振華徹底無語了,他實在無法跟這幫哥們說,自己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林振華了,自己是華青大學的研究生,指導個把高中生高考跟玩兒似的。
林芳華買菜回來了,菜籃子裡除了有幾樣青菜之外,居然還有一條三斤多重的大草魚,豐華縣有章江流過,盛產淡水魚。那個年代裡商品經濟不發達,捕魚的人少,所以經常能夠捕到一些很大的魚。廠子裡的工人們收入都不高,平時少有人會買這樣大的魚吃,林芳華也是為了不掃哥哥的興,才咬咬牙買了一條大魚。
「喲,有魚啊,不錯。」林振華喜道,「這條魚歸我做,我給大家露一手絕活。」
「你會做飯?」包括林芳華在內,所有的人都露出一臉不信任的樣子。
林振華笑著說:「毛主席說過,解放軍是一所大學校,我當了兩年兵,好歹也算是大專畢業吧。做條魚有何難的。這樣吧,青菜由小芳做,魚交給我了,保證讓大家吃得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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