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亮通朗的燈光將整個片場照亮,明明是在室內,可是當這八盞探照燈全部打亮、對準廢墟一樣的片場時,室內白得令人心裡不由有些發虛,人心惶惶。
這個片場一共只有這麼大,劇組裡所有人不可能一起上來挖人。一百個工作人員在廢墟的兩個地方不停地挖掘著,而在他們中間,一個俊美高大的男人也快速地加入其中,搬運著碎木板和鋼筋。
有工作人員突然驚駭地喊道:「秦呈?!」
然而,他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依舊不停地搬著東西。
半分鐘後,盧翔博第一個被挖了出來。他的腿上被斷了的鋼筋割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可以看到白白的骨頭,恐怖滲人。鮮紅的血液將他的褲子染紅,濕答答地黏在腿上,他臉色蒼白地靠在工作人員的身上,緊抿著嘴唇,額頭上全是虛汗。
劇組裡的醫生趕緊跑過來檢查,鬆了口氣:「還好,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是這個傷要稍微縫一下。現在把他抬到醫務室,醫院有點遠,這種傷我可以直接幫他縫幾針。」
聽了這話,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趕緊把盧翔博抬了起來,快速地往醫務室跑。而另一邊,工作人員還在廢墟的某個位置附近挖掘著。
容栩,原本站在那裡。
可是挖到最後,都沒看到容栩的人。
一個工作人員急得滿頭是汗,他一邊挖著,一邊自言自語地嘀咕道:「不可能啊,容栩剛才站在這裡啊,我們都看見的……」
秦呈搬開木板的動作突然停住,漆黑的雙眸中沉澱著令人壓抑的顏色。他不停地搬著旁邊的磚石鋼筋,正當劇組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只聽一道低啞的聲音在不遠處的角落響起:「我在這裡,幫忙……搬一下上面這塊大石頭。」
在這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整個劇組的人都瞬間僵住。
然後下一刻,秦呈第一個衝到了角落。幾個工作人員合力搬運著石頭、木板和鋼筋。
當第一束光線穿過石頭之間的縫隙,照耀進這個角落時,因為一段時間的黑暗,容栩不由眯起了眸子,艱難地打量著外面的世界。雖說道具組的這個布景做得很精緻,但是和真正的教室還是不能比,否則盧翔博也不可能只是被刮傷一道血口。
三四個工作人員聯起手搬起了擋在容栩面前的那塊大石頭,光線豁然開朗。見狀,容栩輕輕鬆了口氣。他用左手撐著地面,正準備站起來,但他剛剛才抬起半個身子,兩腿突然懸空。
雙膝被一雙結實的手臂緊緊抱起,少年睜大眼睛,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他終於適應了外界的光線,看清楚這個抱著自己飛快地往醫務室跑的男人的面容時,嘴唇慢慢張大,眼見著兩人已經快要離開片場了,容栩才驚呼道:「秦呈?!」
秦呈低眸看了他一眼,容栩突然啞口無言。
那雙鳳眸里沉浸著恐怖的情緒,濃濃的擔憂集中在一起,已然變成了某種危險的因素。
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容栩明白了,秦呈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而是相當的不好。他甚至覺得,如果自己此刻受到了什麼傷,這個男人可能真的會發怒,真的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然而……
「等等,你這是要去哪兒?」
男人腳下的步子沒有一刻的停息,同時說道:「醫務室。」
少年微微怔了片刻,過了半晌,才茫然地說道:「可是……我沒有受傷啊。」
秦呈倏地停住腳步:「……」
不過多時,兩人又回到了片場。
劇組裡還是一團亂,幾個副導演早跟著盧翔博去了醫務室,而許導則一直留在現場,等著找到容栩。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工作人員才驚喜地說了一句「找到容栩了」,他還沒來得及上去看容栩一眼,某個男人突然大步如飛地把人抱走了。
行吧,抱走也行,估計是急著去看醫生。
但過了三分鐘,這兩個人居然又回來了!許導眨著眼睛,繞著秦呈和容栩看了好幾圈,問道:「……等等,我年紀大了,有點轉不過彎。你們這是已經去了醫務室,處理好了傷口?」
容栩哭笑不得地說道:「許導,我沒受傷。」
許導:「……」
這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