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輪明月清冷的光芒籠罩了『綠洲世界』億萬翠綠斑駁的巨木。
那些樹木矮小的有百米多高,高大的仿佛能擎起蒼穹一般,無數樹冠在半空散開,密不透風的將所有月光牢牢遮住。
叢林空中沒有縫隙,可地面樹木之間的間隔卻非常巨大,兩顆樹中間除了凸出的粗大根莖外,還足以填進數不勝數的半米多高的雜草和能沒人腳踝的五顏六色的濕滑苔蘚、菌菇。
在這仿佛巨人生活的國度,恢復正常身形的張黎生端坐在一顆向上蜿蜒伸展千米的大樹凸起的根莖上,渾身塗滿施過巫法的猛獸血肉,正被千萬蟲豸包圍著吞噬皮肉。
按理說,青年這樣剛過百斤的分量,應該一秒鐘都不到就被蟲群啃成一堆白骨,可現實中他卻很是耐嚼,雖然全身已經布滿孔洞,有無數毒蟲在其血肉模糊的身體中鑽來鑽去,卻始終是骨架上掛著滿身爛肉,總是不死。
反倒是那些在張黎生身體鑽孔的蟲子,過不了一會就像是遇到火堆的蠟燭一樣,漸漸溶解化為一滴滴散出腥臭怪味的濃液,從他身體上滑落下來,腐蝕的在地上如同巨蟒一樣的突起幾十米長的大樹根莖布滿點點疤痕。
這種詭異慘厲景象實在駭人聽聞,而身浸其中的張黎生所經受的痛苦更是令人無法想像,但他面容急劇扭曲抽搐之中,卻還在喜不自勝的痛快叫嚷,「一味閉門造車不是辦法,這趟華國之行真是值得,真是值得…」那喊聲被響徹天地的蟲群扇動翅膀和鳴叫聲音所淹沒,只剩下了青年布滿孔洞,血骷髏一樣的臉龐上露出的癲狂笑容。
有蟲豸從他腮幫上的**或鼻孔爬進嘴巴。
便會被他一口咬住,咀嚼著吞進肚子,每當這時,便隱約可見白生生的肉芽從其身體各處生長出來。
時光緩緩流逝,漸漸的天空中圓月沉淪,太陽升起。
此刻持續整晚的巫咒開始失去蠱惑之力,而這時隨著『巫術』修行的進展,普通毒蟲靠近張黎生時就會突然間縮小數十倍,本來拇指大的蟲子一下變成孑孓大小。
於是引不來新的蟲豸,斷了源頭的蟲霧,很快便消失在了青年的身體中。
蟲霧消散,渾身血肉滋生,漸漸張黎生身上血肉模糊的孔洞一個個變淺。
填平,之後他周身殘存的皮膚開始生長延伸,重新化為了一塊完整的人皮。
復原之後,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枯黃乾瘦猶如皮包骨頭的青年又靜坐很久,才長長鬆了口氣,睜開眼睛。
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竟然撐過去了,一次引來千萬毒蟲以最慘烈、上乘地法門修煉『蟲巢術』,不知道陳大巫見了,眼珠會不會從眼眶裡掉出來。
不過說起來這門『巫術』修行之法一定有讓人神智癲狂、錯落的效力。
否則我不一定能堅持下去。
氣血大虧,氣血大虧,現在要趕緊補補哩…」他喃喃自語著周身長出淺黑到近乎無色的鱗片,一個跳躍身形在半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過了一會。
附近一隻身長十七八米,看起來足有數十噸重。
全身布滿黑色皺褶硬皮,長著鹿頭牛身,牙齒尖利,躲在一顆樹後,瞪著血紅的眼睛,窺視一群身姿優美,在地上啃食菌菇的黃斑小獸的怪獸,突然間脖頸上『嗖嗖…』風聲響過,腦袋無聲的掉了下來。
之後就見漫天血雨中一個修長的怪物身形被血污覆蓋,隱約顯露出來,幾秒鐘後突然化成一個十餘米高,肌肉鋼鐵般紮實的猙獰巨人,嘶吼著生吞活剝,將那鹿頭牛身的巨獸吃了個乾乾淨淨。
「當成吃牛肉刺身其實也沒那麼噁心…」一次吞下海量血食,將金蟾化身重新轉變為蜥蟲化身藏匿身形後,張黎生強忍著噁心安慰了自己一句,便在『異世界』森林中敏捷走跳著,回到了宿營地中。
在浴室顯現身形,青年照照鏡子,見臉上除了多了些倦意,和昨晚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再看看衣架,自己脫掉的衣服還放在原處,不由的心中大石落地。
心情舒暢的沖了個涼,他穿好衣褲,走出了浴室,回到自己的鋼絲床上,真正輕鬆下來後,想到自己的收穫,新潮開始禁不住澎湃起來,忍不住暗暗盤算,「剛剛成『巫』時我能驅使四隻普通巫蟲,按這樣算,貳巫就能驅使八隻一煉地普通巫蟲。
叄巫時驅使二煉巫蟲消耗變大,不能成倍增加,可也能達到十四隻半左右...伍巫恰好能驅使三十六隻普通四煉巫蟲。
陸巫之變,我化生山蟾後算是徹底脫離了凡人窠臼,而六煉之後得普通巫蟲威力雖然也是上了一個巨大台階,但畢竟不是『蛻變』,可供驅使的數量番上六倍總是有得,這也暗正和了『巫』道逢六有變。
三十六地六倍是兩百一十六,再到柒巫就是四百三十二…玖巫便是一千七百七十七!一千七百七十七、一千七百
三百七十三章 征戰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