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礁石堆積成的幾座小島在淺淺的海面上露出大半個『背脊』,靜臥在張黎生的眼前。
透過清澈的海水處向下看,海島潛藏在海底的部分所占據的面積至少也在七、八平方公里以上,以島嶼來算,這樣的大小可以說微不足道,但如果是巨獸死後遺留的殘骸,那這些遠古猛獸生前的體積簡直是不可想像。
站在船頭,偶有濕潤的海風颳過,盯著遠處礁島的青年似乎覺得臉上發癢,伸手抓了抓,隨著他手指的騷動,距離船隊旗艦最近的那座小島周圍的波浪卻一下湍急了起來。
涌動的暗潮中,千百道細細的水流裹挾著泥沙滲進礁石,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怒濤海域』強大的部落雖然都承認自己的祖先是火獄人,但現今都不再以火獄人自居,所有在和他們交流的時候要特別注意。
魯莫魯奇在納鐸部落地位很高,他給你的信物應該作用很大,但你也千萬不要提太過分的要求…」航行的最後時刻,雅姬一股腦把該說的話統統告訴身旁的黑髮青年,還沒說完,突然無意間看到他本來飽滿的精神在極短的時間內變得萎靡,不禁驚訝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突然覺得有點頭昏,可能是暈船吧。」低頭掩飾著自己眼神中隱藏不住的驚駭目光,張黎生深呼吸了幾口,強制鎮靜了下來,指著遠處的礁島問道:「雅姬,像那樣傳聞中由原始巨獸的遺骨風化成的小島,『怒濤海域』近海里多嗎?」
「不多。
怒濤三島實在太大了。」海面風平浪靜,和青年同船航行幾個月的雅姬對他暈船的解釋自然毫不相信,不過女人知道自己再問也不可能得到其他答案,便在心裡又記下一筆,若無其事的回答說:「單單只是柔丸島的面積恐怕就抵得上卡塔曼城邦國。
我不敢說整個『怒濤海域』就只有這五座黑礁島。但差不多的島嶼我從沒見過。」
「既然這麼罕見,我們的船能靠近點看看嗎?」
「當然不能,這裡可是『怒濤海域』,既定航線是絕不能改變的。」這還是張黎生第一次以懇求的語氣對雅姬提出要求,但馬上就被女人報復的拒絕了。
船隊浩浩蕩蕩的繼續航行,靠近柔丸島後開始在領航士的指引下減速。貼著海島的邊緣緩緩航行。
岸邊不時有貧瘠的土著部落出現,那些土人大都上身披著樹葉編成的骯髒斗篷,下身用破爛的獸皮遮住羞處,在沙灘上驅趕著一群群類似鸕鶿,個體卻要大上六、七倍的海鳥捕魚。
不知為什麼,他們對在眼前駛過的陸地人船隊投以刻骨仇恨的目光。卻沒有一個人做出敵視、威脅的動作,只是將漁獲一隻只剖開取出內臟抹上粗糲的鹽巴曬在沙地上,麻木的勞作著。
站在船首手搭涼棚向岸邊眺望,只覺得滿目困頓,張黎生越瞧越覺得不對勁,錯愕的說道:「雅姬,這些火獄人簡直比我見過的任何土著部落都要貧窮。
他們中頭插翎羽的首領甚至都沒有一塊完整的獸皮抱住屁股。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不輸大陸的奇異文明』?」
「黎生閣下,在淑女面前,你講話可真粗魯。」雅姬不快的皺皺眉頭回答說:「那些穿著樹皮、樹葉的土人都是奴隸。
在柔丸島,盛大部落的土著自稱『柔丸人』是統治者和奴隸主,弱小部落的土人仍然被叫做火獄人,是被奴役的對象,據我所知僅僅為『納鐸』工作的奴隸部落就足有一百多支。」
女人說話時西沉的陽光照在她無可挑剔的面龐上發散出柔和的光澤,映著周圍蔚藍的大海,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僅僅只是側臉就已經讓甲板上的船員變得呆如木雞。只有張黎生還能『目中無人』的消化著剛剛聽到的消息。
對『怒濤海域』的真實情況了解的越多,青年便越覺得這片面積大約占整個火獄群島總面積四分之一強的區域,和一般火獄島嶼的不同。
沉思中,腳下的商隊旗艦帶他順著岸邊蜿蜒波折的地勢緩慢轉過一處彎道,向前行駛了一會。突然間如鏡的海面湧起幾十道漫長的波紋,一群上身長著醜陋人頭,下半身如同章魚一樣的怪獸從波浪中跳躍出來,舞動著八字觸角,沿著船身向甲板爬去。
怪物出海的瞬間張黎生便驚醒的回過神來,卻因為身邊的雅
五百二十四章 『神賜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