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電話里傳出冷肅聲音,「你天資堪堪能夠修行,只『靜氣』一項還算上佳,又為磨練心性自覺結交了許多凡俗、市儈之輩,怎麼會心境不穩。
莫不是因為機緣巧合取得『瀛洲』化為法寶,起了自滿之心…」
「不是,不是,師傅,不是我自驕自傲,實在是,是另有原因…」女孩急切卻又吞吞吐吐說道。
「且住,沉心靜氣,現在不要再提,一切都等回來見過後再講不遲。」電話另一端,北平師範大學周六喧鬧的校園內,隱藏在幽靜樹林的角落一棟古舊矮樓的辦公室中,一個身穿古板的深藍色工裝的老太太沉聲打斷陶露露的話後,按死了手機。
同室中一位穿著合身的皮質獵裝,看起來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苦笑著說道:「師姐,你對尋常人都是和藹可親,不笑不開口,怎麼就對你這個最最滿意、關心的弟子一點都不加以顏色。
天資堪堪能夠修行,嘖嘖,她要是『天資堪堪能夠修行』的話,我是什麼,茅廁里妄想得道成仙的臭石頭。
三大『人仙』,上百『有道之士』,數不清的修行了幾十年的道門弟子去撞仙緣,偏偏就你一個只練了不到三年道法的弟子得了『瀛洲』,這氣運比傳說中的大能、道祖們也不差了…」
「所以她是真真正正有望修的『道』之真髓的『種子』,道門三支中除了蓮寶和洪君生、趙吉慶之外,全都不足以論。
我這樣好好磨練她,不使其生驕縱之心的話,未來就算是蓮寶等人說不定也比她遜色一籌,到那時看誰還不服我以『天道』為名。」老太太雙眼一瞪,瞳孔中流光溢彩的說道。
「可是師姐你都已堪堪將破『仙門』,還不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嗎,就因為香舟入了『魔障』賭這口氣…」
「住嘴,我弟子雖不成器,但為替救她一命的同脈師兄報仇,怎麼就算入了『魔障』,這事你不提還罷了,既然提起就替我告訴門內各位執法長老一聲,我陸天道踏破『仙門』成就人仙之後,必要與他們理論理論。」
見引火上山,中年男人一時無言,苦笑著連連搖頭,良久過後說道:「師姐,那遠古『巫』道傳人說起從未主動與我道門為難過,雖然手段毒辣也都只是反擊而已…」
「宋師弟,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他不為難我們,我們就不除魔衛道了?」老太太怒目圓睜道。
「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咱們的『算計』未成之前,那遠古『巫』道傳人卻是動不得的。
不過師姐放心,那人已走上了取死之道而不自知,我估算著他若是不知好歹,在京城多呆著日子,說不定便不用走了 …」中年男子說著說著,望著窗外深沉夜色,臉上露出一絲叵測笑意。
而這時在同一片夜空之下,已經來到簋街,正四處亂轉的張黎生接到了一個熟悉號碼打來的電話。
「學姐,你不是這兩天沒時間理我嗎,怎麼突然打電話來?」接通電話後,青年詫異的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剛加完班,問問你在幹什麼?」手機里傳出郭采穎沙啞、低沉的聲音。
察覺女孩情緒似乎非常低落,張黎生關心的問道:「學姐,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女孩低聲回答道:「沒事,可能有點傷風了,不過不嚴重,你在哪呢學弟?」
饒有興致的看著街道兩邊制服筆挺,五官端正的年輕小伙和衣著大紅大紫,青春靚麗的女孩招呼客人,一旦顧客上門就用京味十足的口音高喊,「裡面,給幾位爺、姑娘看座…」;
路上賣玫瑰花的小姑娘,賣煙賣光碟的小攤販,還有沿街等候的出租汽車司機,張黎生笑著說道「學姐,我在簋街,不是你早上建議我晚上可以來這裡消磨時間嗎。
這裡餐廳門前的服務生簡直就像是在演戲一樣,真是很有趣,你吃飯了嗎,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不了學弟,我有點不舒服,還是回家休息吧,提前說一聲晚安,再見。」
「再見,學姐。」青年回答一句,話筒里已經變成了忙音。
這通電話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女人有時無法揣摩的心理,張黎生也沒太在意,選了一家看起來客人最多,規模最大的飯館走了進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