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生承秉地球華夏古神血脈,自幼通讀華國典籍,受其文明烙印,深信「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古語,一見那些樣子和周圍廝殺的陸地人戰士顯得格格不入的重甲步兵、火炮,心中就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而隨後水幕中顯現的情景果然就像青年預料的那樣,那一隊隊盔甲光華流溢的步兵赤手空拳護衛著火炮不斷向前,在戰場上頗為引人注意,很快便有在反擊中零星刺穿大陸聯軍衝鋒戰陣的巫黎戰士,不約而同的向其發動了進攻。
能夠破陣而出者當然都是土人武士中最豪勇、精銳之輩,他們人數雖然不多,但一聚集起來怒吼著浴血衝鋒便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股滔天而起的凶厲殺氣。
回身阻攔的陸地人騎士與他們稍稍交戰,便血肉橫飛的潰敗散去,而那些巫黎戰士則催動胯下滿是血污的猙獰坐騎,面容扭曲嘶吼著加速向聯軍炮陣衝去。
百米距離轉瞬即至,在接戰的一剎那,他們舉起長矛,借著衝擊之勢就是一個直刺,正中守衛火炮的那些顯得毫不防備的重甲步兵前胸。
接下來的畫面按照常理來講應該是質地精良的刺矛穿透胸脯,悽慘的聯軍步卒被巫黎戰士高高挑起,摔死在坡地上。
可出人意料的是當長矛和步兵戰甲接觸的一瞬間,鎧甲上突兀湧現出一股股海螺樣的氣旋,將矛尖整個裹住,向內猛然一縮便撕扯成了金屬碎屑。
全力出手的武器受損,失力之下,少數土人戰士直接跌下了騎獸,被重甲步兵揮手擠壓虛空形成的氣刃剖成了兩截;
多數巫黎武士卻在這生死關頭展現出了驚人戰技,雖然也是踉蹌了一下但穩住了身形,並借著前傾之力抽出戰刀,順勢向敵人頭顱砍去,可惜一個錯身後,仍然被氣刃生生斬成兩半。
「這是什麼,掌握神秘氣壓武器的魔幻版變形金剛嗎…」在水幕中眼睜睜看著信徒中的強者毫無還手之力的被聯軍火炮步兵反擊致死,張黎生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
他話音未落,殺死來犯之敵後,將火炮押至陣前合適距離的重甲步兵們緩緩停住了腳步,將炮筒搬向天空,五人一組的把手用力按在了炮身之上。
在步卒護手上的陣法和炮筒外刻的法陣兩兩結合的一瞬間,火炮周身冒出青色光芒,炮口開始響起『滋滋滋…』的刺耳鳴叫,緊接著,炮口上空海量空氣開始相互摩擦,自燃起火紅色的光華,形成直上雲霄的氣柱,被吸入了炮管。
十幾秒鐘之後,氣柱緩緩消失,重甲步兵又搬動著將火炮放低,朝向了遠處的蠻族工事。
之後他們的手掌猛的離開炮身,頓時一聲尖銳的仿佛能穿透耳膜的炮擊聲轟然響起,一團團內里由海量空氣壓縮而成,外表因為破空摩擦好似被岩漿包裹的無形彈丸,劃著長長的拋物線,落向了淪陷地的防禦城牆。
兩三秒鐘後,離地面還有二、三十米時,直徑過米的彈丸一顆顆在半空突然爆裂開來,橫溢的火焰形成一個個魔法符文,將大片空氣燃燒殆盡。
片片真空地帶在火獄工事上空接連形成,融為一體,扯動的四周的空氣形成強度足以撕毀一切的旋流,粉碎了淪陷地城牆和防禦的蠻族軍隊後,將合著無數殘骸的廢墟吸向空中,形成了一場血肉與土石的暴雨。
高頓丘陵地下,張黎生下意識的平移著水幕視角,望著始終不變的漫天瓦礫屍骸,有些呆滯的第二次喃喃說出,「火炮步兵方陣…」六個字,語氣中再沒有了絲毫輕蔑。
愣神許久,青年牙齒咬得滋滋作響的苦澀說道:「這根本就是成規模的氣象兵器,不,不,這應該說是,是…見鬼,不管這是什麼武器,都不該被叫做火炮步兵方陣,雖然它的確是由步兵和能噴火的大炮組成…」
「禰下,亞森步兵炮陣的確強大的出乎意料,但區區幾萬人的部隊終究難以改變什麼,勝利依然是屬於您的。」同樣目瞪口呆的驚訝於『火炮步兵方陣』戰力的圖安回過神來,望著水幕里防禦工事被毀之後不僅沒有畏懼,反而不再顧及防守,全力展開進攻的巫黎大軍沉聲道。
聽到這句話,張黎生想著自己的宏偉抱負,下意識脫口而出說:「可我在巫黎三億四千萬信徒中,通過千百場實戰遴選出的這三千餘萬精銳戰士還有大用。
單單只是一場戰役就死傷如此慘重…」